魚精夫眼看着事态的發展和他想象中的背道而馳。
他以為道友是授意讓他講出她盲女的身份。
但是為何道友笑得那麼苦澀?
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刷刷刺過來兩把明晃晃的刀子。
他哆嗦了一下,默默往沈望筠身後站,躲避了紀媱的視線。
瞥到受害者,紀媱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
心中默念:算了算了,多大點事兒,生氣不好,保持微笑……
血咒你最好明天就送魚精夫上西天!!!
“何為40%?”沈望筠疑惑。
“小學數學題……你不想要知道。”景玉一臉高深莫測。
沈望筠:“……為何?”
景玉見他有如此不恥求學的态度,微微歎口氣,走到他身旁,将手放到他胸下第一塊腹肌位置比劃了一下,“40%大概在這兒,她說她把你的衣服扒到了這兒。”
……!
沈望筠一寸一寸紅溫了。
視線飄向紀媱,隻見紀媱已經一副老僧入定,超脫生死的淡定模樣。
任爾東西南北風,臉皮夠厚天下橫行。
他更加躁動,胸膛好像火在燒。
那天,她有扒了那麼多嗎?
目光剛挨到紀媱水藍裙尾,他像是被燙到,倏地收回了視線,斂起修長的眉眼。
“我就說你不想知道吧。”
景玉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邊笑還一邊安慰沈望筠。
“扒的真的不多,起碼不是從頭到腳——”
紀媱一個溫柔的眼光殺過來,“師兄,你的地地還好嗎,把它拿出來給二師姐看看呀。”
景玉臉色瞬間凝固住,他閉上了嘴,通訊符瘋狂戳紀媱。
【不準把我流鼻血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竹漪!】
上次竹漪那個意味深長的“沒看到你想象中的S屬性”,讓他感覺自己的底褲都被看穿了。
自己的那點XP已經被二師妹摸得透透的。
【哦,好吧,如果你再糾結珂學家,我可能就管不太住我的嘴了。】紀媱柔柔一笑。
景玉:……
他立馬嚴肅道:“師妹頑劣,多謝沈兄弟對我家師妹的愛護之意。”
變臉速度,難以望其項背啊。
此次選拔101修士團都出了水門,大家望着勝出者三人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
是他們技不如人,沒有完成三個任務之一。
景玉竹漪送他們有序離開雲水派。
離去之時,他們還拉着景玉問:“真的沒有芒果了嗎?我加價買。”
景玉:“……”
不是,就那麼好吃嗎?
“芒果此物,吃起來嘴麻麻的,别有一番滋味兒。”那修士還在豬八戒品人參果回憶道。
竹漪蹙眉,“過敏被你說得那麼爽……”
牛。
另一邊,紀媱帶着三個大冤種到了山頂師父的洞府中。
她找了一圈,沒找到師父,便讓那三人外加一個拖油瓶五蘊在洞府中先坐會兒,她去将止淵劍尊喊來。
大冤種魚精夫興奮地搓着膝蓋,“太幸運了,真是走狗屎運才能進入雲水派,瞧瞧這裡多氣派啊。”
紀媱聽到後,腳步頓了頓,被門檻拌了下。
她心虛回頭看一眼,正巧和沈望筠對視上。
沈望筠:“……”
他默默将剛剛換上的新衣領口拉緊了些。
紀媱:“?”
找了一圈,沒找到師父,靈虛幻境的水門還大開着。
紀媱和景玉與竹漪迎面撞上,她問:“你們看到師父了嗎?”
竹漪沉思:“師父?好像我們進入靈虛幻境前,就沒見到師父,一天一夜了,他不見了嗎?”
景玉眨眨眼,他猛地想起水門前的梧桐樹,驚歎出聲:“師父該不會還在看風景吧?”
兩個師妹一臉茫然。
三人急忙趕到梧桐樹下,擡頭往上看。
隻見止淵坐在樹杈上,雙手環抱着樹,頂着兩個黑眼圈的眼睛冒着熊熊烈火,死死盯着樹下的三個逆徒。
景玉右眼皮跳了跳,幹笑兩聲,“師父,上面風景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把你安全椅給我弄過來!”止淵壓低聲音。
他屈服了,一夜寒風讓他認識到,尊嚴不能當飯吃。
而且他現在也不能吃飯!
景玉沉默半晌,心中嘀咕:你之前不還不要嘛!
紀媱幫他解釋了一下,“師兄他的劍和椅子一起墜崖,以後就不回雲水派了。師父,我來。”
她禦劍飛上去,将靈氣岔氣的止淵給解救下來。
止淵下來,揮了揮風寒露重的袖子,甩給景玉一個眼刀——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景玉已經麻木了。
小師妹甩他眼刀,師父也甩他眼刀,二師妹也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
又被孤立了,他的心好冷。
心裡的小人在角落裡畫圈圈。
“三個新掌門預備役已經選出來了,師父,你先去看看?”紀媱問。
止淵擺擺手,“不急,還有一批人沒有送走呢。”
……
有些修士沒有報上名,隻能花兩百靈石買個觀看門票。
本以為能在靈虛幻境旁就近觀看,沒想到止淵劍尊給他們安排到一個房間,一個牆大的水晶屏幕展開在他們眼前。
裡面101個小屏幕播放着每個選拔者的畫面。
紀媱四人來到這房間,看到這畫面,滿臉震驚。
“我勒個超大120英寸水晶屏電視。”
“高科技啊,監控都被師父整出來了。”
止淵壓壓手,低調含笑,“掙錢嘛,玩兒的就是信息差。”
現代和修仙界的信息差從芒果此物上就可見一斑。
他再弄出一些這些“鄉巴佬”沒見過的玩意兒,分分鐘引領修仙界潮流。
而沒見過市面的修士們震驚不比紀媱他們少。
将止淵誇了又誇。
止淵一副謙虛姿态,正準備告訴他們誰家有電視機需求的,可以向他買這項技術——交點技術專利錢就行了。
偉大的商業藍圖在向他招手。
結果,最前面的一修士貼臉開大:“我剛剛一直在看劍尊的畫面,您坐在樹上一夜,如此辛勞,嘴中念念有詞,莫非在修煉什麼功法?”
止淵:“……?”
也就是說,他熊二抱樹喝西北風的樣子被他們看了一整夜???
“看那些築基金丹的修士有什麼意思,您大乘期的實力才讓我們心生向往啊。”
“學到了,等下回家我也試試上樹修煉會不會效果更好!”
“我也!”
一片亂糟糟的馬屁誇贊中,紀媱向師父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
止淵剛揚起的那點賺錢的小心思被澆滅。
他笑容僵硬,身體還在,魂魄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
算了,毀滅吧世界。
*
三個大冤種終于等到雲水派四個穿寶。
止淵看着憑空多出的五蘊,擰眉,“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沈望筠站出來輕聲道:“這是我的随從,我倆住一道就行,不會給宗門添麻煩的。”
止淵背手踱步,睥睨着兩人,眸色頗深。
被止淵這個仇人如此近距離打量,五蘊汗流浃背。
【少主,他該不會要發現我們了吧?】
【我們臉上的易容是丹青手親手捏出來的,不是法術變幻,沒有力量波動,不會被輕易看出來。】沈望筠安慰。
但是他心裡也沒有底兒,因為止淵确實比他強大一個境界。
他巅峰時期合體期的時候,沒打過大乘期的止淵,所以魔玉被奪。
止淵會直接看出他倆的易容嗎?
誰知站在高位的男人伸出了五根手指。
沈望筠:……?
景玉自诩了解師父的秉性,雲水派多養一個人就多花一分錢,師父肯定是嫌棄小五,想讓他離去。
他替師父道:“小五,師父讓你五日之内離去。”
“啊?能不走嗎?”五蘊拉着沈望筠的袖子,假裝哭泣,“少爺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顧,他生活不能自理,離了我,他連衣服都不會穿了。”
沈望筠淡定地躲過紀媱看智障的目光,左手扶額,看起來有些頭疼。
“不是五日!”止淵聲如悠蕩的暮鼓,威嚴之色蔓延。
威壓瞬間降臨,見到過止淵在戰場上劍起萬魔滅的模樣,五蘊心間顫了顫,揚起笑臉,“好勒,五個時辰内我就離去。”
【少主,取血之事任重而道遠,這樣,我先回魔界,在家裡給你鼓舞呐喊!】
沈望筠:“……”
那你非要跟來的意義何在!!!
五蘊羞赧:【公費旅遊,不來是傻子!】
紀媱在旁邊喝茶,目光掃過臉色變了又變的師父和眉來眼去的主仆二人。
她清脆揚聲:“師父的意思是,留下可以,得加錢。”
【那為何師父不能直說?】沒猜中師父心思,景玉抓狂。
紀媱:【這你就不懂了,要維護好一派掌門的體面,以後更好管理這幾個人。】
這就是企業管理者的自我修養。
止淵悄悄給了紀媱一個贊賞的目光。
五根手指頭沒有放下去。
紀媱緊跟着解釋,“一天五百靈石,包吃包住包修煉,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沈靈均,出不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