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和她的同伴靠過來,離柳風一臂遠,擡着頭:“柳君,謝謝你們。”
“啊?沒事沒事,我們是同學嘛。”
“柳君,一直覺得很難搭上話呢,但是現在覺得還好。”
女生撩着自己耳邊垂落的頭發,精心打理過的儀态任誰來看都很賞心悅目。
柳風有些疑惑,很難搭話?他難道臉很臭還是什麼的嗎?難道他平時笑着的樣子其實隻有自己覺得很溫和?
“沒有……吧?我平時還挺想和班上其他人說話的。”
兩人聊着天,那邊還在蹦跶的木兔有些洩氣地噘着嘴,“啊啊啊啊啊!夠不到!小柳!”
沒注意幾分鐘木兔就開始陷入了消極模式,柳風走過去摸了一下木兔的頭,把身上的兩個包都塞給木兔。
“來看看本大爺的跳躍吧!”
他挑着眉,倒退幾步蓄力往上沖,身體輕盈地高高躍起,一下子就把羽毛球打了下來。
木兔瞪着眼,“小柳居然跳這麼高?可惡!我一定要跳得比你高!”
摁住準備再次起跳的木兔,柳風把羽毛球還給兩個女生,“那我們先走了。”
然後在忍無可忍的狀态下轉身給了一身壓不住反骨的木兔一腳,成功讓貓頭鷹安靜了下來。
“比什麼比,你打排球不是比我厲害那麼多嗎?我跳得高又沒用!”
木兔“哎嘿”地擡頭,“那倒是!”
一旁壓不住無語表情的女生皺着眉看向木兔,她剛剛創造好的聊天氣氛被突然打斷後内心壓不住窩火。
從小到大憑借出色的外貌獲得了不少人的優待,在看到柳風的出現後她眼睛都亮了,比起許多人更為優秀的她,如果努努力,那靠近起來不是會更容易嗎?
她一直在找機會搭話。上課時狀似不經意的回頭,害羞的躲避視線,作為課代表收作業時的優待,還有午餐時間暗自觀察的眼神,完全、完全沒用啊!
柳風對他人的視線不像研磨那麼敏感,或者說是過于遲鈍,許多人越界黏膩的眼神放他身上最多隻能得到一個“奇怪”的評價,然後心大地繼續幹自己的事。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像木兔這種讓人忽略不了的、存在感極高的人存在,他哪裡還有時間去關注别人。
自從答應陪木兔訓練以後,他每天早出晚歸,本來就很難碰上其他人的時間裡還要被木兔所包圍,這讓想來接近他的人都不得不倒退回去。
再來說木兔,女生初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撇開跳脫的性格不談,個子高大,長相帥氣,是排球部主力,一切都是吸引人的因素,但很遺憾是個被人表白了都不一定聽得懂的傻瓜。
她曾經見過木兔被情書塞滿的櫃子,男生雖然一臉的驚喜,但其實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羞,原本以為是個被優待慣了的渣男類型,結果木兔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喜歡。
看着兩人走遠的身影,女生忍不住歎了口氣,同伴手裡拿着羽毛球拍輕輕揮着,“還接着打嗎?”
“……嗯。”
*
“咚——”
排球被大力拍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川西驚訝地看着柳風,隻是一個周末而已,他像是進化了一樣。
木兔發出誇張的聲音,“小柳,你你你、你是去偷偷拜師學藝了嗎?”
柳風叉着腰,“怎麼樣?厲害吧?”
研磨和川西的傳球風格不盡相同,前者精密謹慎,再加上對柳風的了解才能讓他一次性打出想要的球來,而川西更多的則是讓攻手去配合。
等第三次沒碰到球後柳風才終于明白之前的研磨到底有多配合他,一開始的扣球像是假象一樣。
川西放下手裡的球,“柳學長抱歉,是我沒有好好托球。”
柳風連忙搖頭,“不不不,是我太菜了,川西已經很好了,我應該努力去跟上你才對。”
明明是隊裡的正選二傳,但川西為人倒是很謙虛,面對新手的柳風都還是耐着性子陪他練習,最後還是柳風體力不支才換了搭檔。
靠在牆角裡,柳風把自己縮成一團,用毛巾蓋住滾燙的臉,慢慢閉着眼睛休息。
川西垂着眸子,手裡熟練地抛出球,下一秒被木兔扣下。
柳學長是很喜歡排球的人嗎?但是川西并沒有從裡面看出一點跟木兔類似的熱愛來。
長相漂亮柔軟,喜歡不自覺地對每一個人笑,說話時老是拉着女孩子般的尾音,還有整天嘻嘻哈哈跟木兔學長一起胡鬧。
雖然好看得讓人可以一見鐘情,但不得不說川西在見到他的第一秒多多少少産生了一點點的厭惡情緒。
這樣的人,肯定從小到大被衆人捧着吧,為什麼不去類似于話劇社或者音樂社這樣可以大放異彩而又不是太過于狼狽的地方呢?
為什麼會選擇排球?為什麼要在流着滿臉汗的情況下還要開心地朝他喊着“再來一次”?
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來參與宛如賞賜般的接觸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很吸引人吧,但是卻一臉無辜的樣子,他那個笨蛋表弟每次都紅着臉,是覺得這樣很能展現自己的魅力嗎?
好惡劣。
這樣的人遲早要離開排球部的,就算他每天任勞任怨負責陪木兔練習,每天努力參加部活提升自己的技術。
這樣的人……
川西始終不相信。
可他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為每一次的見面而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