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比起來時安靜了許多。
突如其來的風呼嘯而過卷起了地上的落葉,月光□□型巨大的妖怪翺翔在天際。
神崎冬樹在上面看見了熟人。
黃色頭發的少年坐在巨大的妖怪身上。
突然有一盞幽藍色的燈籠懸浮在視野内,随後是兩盞,三盞,連綿的燈火宛如天空的星河,照亮了回去的道路。
對比其那些大妖自身要弱小一些的妖怪們自發組成的隊伍點亮了回去的道路。
神崎冬樹的手上也被其中一位塞了一盞燈籠。
他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拉着男人混入了隊伍的末尾,走着走着忍不住笑出了聲,“有種參加百鬼夜行的感覺呢。”
作為陰陽師混入妖怪之中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
“我小時候就曾經混入過妖怪們的祭典。”神崎冬樹回憶着過去,語氣中滿是懷念,“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不過祭典還是挺好玩的。”
“所以在看見今天的日期時我想到了這個,甚爾君,現在夜晚看起來是不是就好多了。”
禅院甚爾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
……被發現了嗎?
當初在島上被那些怪物圍攻時斬不盡的感覺就像小時候,雖然現在的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那些東西,但那種難以驅散的惡意還是讓他想起就感覺惡心。
隻是這一刻,那些回憶好像有了新的替代。
“這算是教徒的特别待遇嗎?”禅院甚爾勾唇一笑,伸手搭在了面前人的肩膀上,“真是貼心啊。”
神崎冬樹挑眉,這才想起來某人為了找到他故意弄了個身份也去了盤星教。
他悠悠說道:“是啊,這可是給新教主上任後第一個教徒的特殊待遇。”
禅院甚爾聽到這句話後非常捧場的“哇”了一聲,歪頭問道:“所以還會有其他人享受嗎?”
隻是從那眼神來看隻要神崎冬樹今天敢說一句是的,那估計前不久差點沒從床上爬起來的一幕估計又要上演了。
他擡起手捧住了男人的臉,語氣輕柔的說道:“怎麼會,是特别的。”
他的神情好似站在高台上的摸樣,但眼神裡面包含的意思代表着他是認真的。
禅院甚爾能夠分辨出此刻青年的話是發自内心的。
“神崎冬樹。”禅院甚爾意有所指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神崎冬樹聽到這話明白這是讓前面的事情徹底翻篇了。
這一次他做出了承諾,“不會再發生之前的情況了。”
走出山林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最後一趟公交,這會兒的公交車上已經沒多少人了。
禅院甚爾看了眼司機。
對方見狀将頭頂的帽子往下壓了壓,直到男人扭過頭朝後走去,隐藏在帽沿下不屬于人類的眼睛露了出來。
它扭頭看過去,對上同步看過來的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尤其是察覺到裡面蘊含的殺氣它打了個哆嗦連忙轉過頭去。
直到耳朵聽到兩人逐漸遠離的步伐這才松了口氣,拼命的朝着身後的同伴眼神示意着。
顯然它的同伴未能接受到它的示意。
路過其中一排座位的時候,神崎冬樹的視角瞥到靠窗位置那人縮在袖子裡白骨森森的手掌。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他了,甚至故意将袖子往上拉了一點,黑洞洞的眼眶看着他咧嘴一笑。
神崎冬樹沒有露出妖怪預想中驚恐的神色,反倒是同樣勾唇一笑,朝他小幅度擺了擺手。
兩人在最後一排坐下。
“其實也不是所有妖怪都很和善,有部分對人的敵意不小。”神崎冬樹說話的時候視線正巧落在了前排的那人和司機身上,意味深長道:“當然了,識時務這項應該是不分物種的。”
原本準備下手的妖怪不知為何感覺脊背一涼。
本能瘋狂的警告他不要往後面看去。
出于對救過自己多次的本能以及前面至始至終沒有動作同伴的信任,妖怪按耐住了沒敢擅自行動。
公交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停在了神崎冬樹家門口的站台前。
在下車前他特地扭頭看向車内的兩個妖怪,食指豎在唇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無聲說道:“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車門合上,擋住了他投過來的視線。
司機位置上的妖怪像是終于松了口氣,癱在了座位上。
“快,快跑啊!!”
它的耳邊傳來了後排同伴的大喊聲。
不知何時出的巨型蜘蛛朝着它們所在的位置的爬動着,妖怪連忙按下面前的按鈕想要逃出去,結果車門不知何時已經鎖死怎麼也打不開。
禅院甚爾指了指兩人下車之後就趴在方向盤上失去意識的妖怪,“這東西你打算怎麼辦?”
“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收拾的。”神崎冬樹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