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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海上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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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冷凍庫上下都被翻找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搜尋到鈴木園子的蹤影,雪上加霜的是徽章那頭的聲音也被寒冷消音,凍結成令人心慌的沉寂。

這樣下去可不妙。

毛利蘭隻能握緊宛如救命稻草的偵探徽章,一遍又一遍呼喚摯友的名字,去支撐園子被冰封邊緣的意志;三個小孩眼巴巴地圍在輕咬拇指指甲的江戶川柯南,從來無所不能的主心骨是此時他們唯一可以期盼的希望。

沒有頭緒的尋找隻是浪費時間,一時間所有人都駐足,擔憂或思忖。

柯南的眉頭緊皺,工藤新一突然就想起了他剛從美國回來時他們的第一面——渾身冰涼的柯南蜷縮狹小的儲物櫃中了無生氣,他差點沒有勇氣将柯南抱出,他怕他惦念了近一個月的人就此凝結成悲痛的永恒。

“冰冷的…箱子…”記憶的碎片在謎題上撕開一個破口,新一笃定答案,轉身向後跑去,“是太平間!”

柯南立刻反應過來,緊跟在他身後。

事關鈴木财團的千金,船上的乘務長岬直也半信半疑,也看在他們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同行者的份上,還是帶着他們來到了小小的太平間。

本應空無一物的太平櫃竟比正常重了不少,岬随即将冷藏櫃完全拉出,打開上了鎖扣的蓋子,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其中,蜷縮着顫抖。

“園子!”

蘭撲上去,手指觸及到的皮膚和衣料刺骨,她連忙用自己還帶有溫度的手心摩擦意識不清的園子的臂膀。另一邊的新一也伸手搭上園子的脖頸,緩慢但仍舊存在的心跳和微弱呼吸讓他送了口氣,垂眸對正緊張地看着自己的柯南點頭示意。

一起從冷凍庫跟來的主廚汐見勝彥已經去通知醫務室,新一便和岬合力把園子從冷藏櫃中解救出來。

“抱歉,毛利,”新一背起園子,後背貼上來的冰冷讓他打了個寒顫,“能幫忙把外套披在鈴木身上嗎?現在她需要盡可能保暖。”

被提醒到的蘭連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給園子蓋上。旁邊的圓谷光彥聞言也立刻把自己的脫下來遞給蘭,讓她一同披給園子。

汐見通知醫務室的完成任務後回來,帶着他們急匆匆向醫務室的方向趕,好在半途中就遇到了趕來的船醫水久保。考慮到人體與人體的接觸更容易把溫度傳遞,醫生沒有讓新一把園子放在擔架上,隻是又給園子加上一條毛毯。

離開零下的寒冷加上體溫的不斷傳遞,園子僵硬的四肢終于緩和一點,意識也回流,向着新一更貼近了幾分。

“…救…好冷…”

夢呓般的聲音哆嗦着鑽進新一耳中,不遠處就是醫務室的門。

“沒事了園子,”新一輕聲安撫着她,“已經沒事了。”

被放置于溫暖的床榻之上,園子的身體狀況也逐漸在恢複,半閡雙眼,虛弱地接受水久醫生的檢查。大小姐從來都是開朗又豪邁的,看不見盡頭的生命力在此時不堪一折。

“謝謝你光彥。”沒有看到園子恢複如常,蘭怎麼都不能放下心來。她把床角搭着的兩件外套拿起,第一件遞給光彥,另一件遞給了新一。

“小蘭姐,那個外套不是你的嗎?”

聚在一起的三個蘿蔔頭小聲議論着,由光彥作為代表将疑問提出。

蘭搖頭:“是新田早上暫時借給我用的,怎麼了嗎?”

清晨的海風迎面而來時,蘭才想起來她忘記帶風衣外套出門——遊完泳後身體會比較冷。原本她打算回客室取回,正巧途中碰到從光彥他們房間出來後的新一和柯南,新一便提出把自己剛取回的外套借給她,反正本來他也沒打算穿。

“正好也算幫我減重了。”

提着自己和柯南的包的新一,在柯南笑眯眯把抱在懷中的外套遞給蘭後,自然地分了一個給他。

“不,沒什麼…”光彥連忙擺手。三個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把外套随手系在腰間的新一,直到新一和柯南停止交談,警覺地把目光投向他們這邊時,才慌忙假裝在聊天,但依舊時不時偷偷瞄過去兩眼。

“那幾個孩子,偷偷搞什麼鬼呢?”半蹲在柯南身邊,新一問。

“我也不知道。”

柯南攤手,和新一一同把視線對準一邊靠牆的哀。哀隻管閉目養神,不打算摻合進來一點。

“算了,”隻得到沉默的柯南不再深究這件事,“反正有灰原盯着,現在更重要的還是園子的事。”

屍體冷藏櫃的溫度是真的可以凍死人的,如果大小姐沒有要走元太的徽章,或者他們再晚到一些,後果不堪設想。對方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特意向園子或者鈴木家尋仇?還是說他另有陰謀,園子隻是無辜被卷入其中?

“前者的話,當他知道園子沒事後,很有可能會再次下手,但如果是後者…”新一聲音不大,僅控制在他們倆的範圍内。

“能對無關人員下死手,對方恐怕不是什麼善茬。”柯南冷靜地補充上。他能看到園子的臉色依舊蒼白,人也一直處于半夢半醒之間。

有很多問題等着園子回答,新一也隻能和柯南一樣壓下滿腹疑問:“在她完全清醒過來之前,線索就隻有太平間…”

“我去吧。”

新一垂眸,正對上眼鏡後的出鞘的刃。

“這邊就交給你了。”柯南似笑非笑,在醫務室所有人的身上掃過。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這邊,連三個小朋友都自告奮勇去通知博士和小五郎而離開。

“OK。”新一站直,開始偷溜的柯南的身軀更是被擋了個七七八八,“自己小心,有事及時聯系。”

園子的情況并不算特别嚴重,等到阿笠博士和小五郎趕到醫務室後不久,她已經清醒過來,披着毛毯将杯中的熱湯一飲而盡。水久醫生也說,隻要再好好休息半天,她就又能生龍活虎了,所有人的心都安穩下一些。

“到底是誰呢,搞出這樣的惡作劇…”

“這可不是什麼惡作劇,”打斷岬的話,小五郎沉聲道,“我看這根本就是殺人未遂,請你馬上去報警。”

名偵探的正色讓岬神色一凜,連忙離開去聯系警方,新一就站在一旁,傾耳細聽小五郎對園子的問詢,偶爾補充地問上一兩句。

據園子講述,當時是十點十一分,她為了尋找蘭來到了船塢,結果被人從背後襲擊,用棒子打到肩膀後暈了過去,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片漆黑與冰冷之中了。至于犯人的長相,她感覺自己也許看到了,但一連串的恐慌讓她一時也想不起來那時更細節的記憶,無法确定是否真的有看到。

“總之在警方來之前,我名偵探小五郎會先去那個船塢調查。”聽完園子的回憶,小五郎清清嗓子,至少看起來可靠且充滿安全感。

小五郎離開得很快,新一看了兩眼說要守在園子身邊的蘭後,也就緊随其後。

有人快步追上來走到自己身邊,小五郎隻是瞟了一眼沖他禮貌微笑的新一,敷衍地開口:“你還有什麼事?”

“我也很在意鈴木的事,而且姑且也還挂着毛利偵探助手的名号對吧?”新一坦蕩地說。

小五郎隻是冷哼。自從上次飛機迫降之後,他多少對眼前這個救了整個飛機人性命的少年多了些認可,能夠在危急關頭,頂着巨大壓力,冷靜地完成一系列降落時的操作的人,怎麼想都不會沒有分寸地影響到正事,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柯南那個小鬼呢?平時這種事他不是應該最積極了嗎?”

一路上沉默跟在旁邊的新一讓小五郎不太自在,直到靠近船塢附近時,他才想到哪裡不太對。

“叔叔你在找我?”

天真的童音就在下一秒回答了他,小五郎被吓了一個機靈,跌坐在地上,驚慌地回頭向聲源看去,一顆因為惡作劇成功而笑得燦爛的腦袋正從他們剛剛經過的拐角探出。

“你你你…”小五郎還有些語無倫次。

“對不起叔叔,因為久哥哥看到我了,我還以為叔叔你也注意到我了呢…”柯南收斂了半分笑意,輕巧地從拐角後露出整個身體,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新一的身邊。

出了洋相的小五郎尴尬地站起來,輕咳着整理一下衣衫,把不滿對準新一想要指責。但新一完全沒有在看他,隻是在滿眼笑意中嵌入乖巧可愛的小孩身影,小五郎的火氣頓時像打在空氣上,即便說些什麼也毫無力度,不滿最後隻變成照例的一句:“一會兒别我礙事。”

“那邊過去就是太平間?”小五郎已經繼續向船塢那邊走了,新一也收起笑,和柯南并排走在他幾步之後。

柯南點頭:“兩個拐角就能到,跑的話差不多半分鐘就能到。”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小五郎也可以聽到:“我就說你跑哪裡去了。”

“鈴木已經醒了。”

沒有理會小五郎,新一簡單轉述了一下從園子處得到的證詞,也聽柯南告訴自己那邊沒什麼有用的發現。

“倒是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但存在監控死角,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拍到什麼。”

他們到達船塢,走在最前邊的小五郎已經在下樓梯了。空曠的船塢沒人有其他人存在,他們下樓梯時的腳步聲淩亂但有序地在這裡回響。

“這個,是八代會長的鐵扇?”

眼尖的柯南越過小五郎小跑上前,隔着手帕把突兀地躺在地面的扇子撿起。湊過來的新一和小五郎都記得昨晚晚飯時,從宴會廳穿過的八代會長手中也拿着這樣一把扇子。

而這把扇子現在莫名地出現在園子遇襲的地方,顯然不代表什麼祥兆。

“總之先去找找八代會長吧。”

從麗姐妹處得知八代父女房間号的小五郎在前邊帶路,很快他們來到607皇家套房的門口,小五郎嘗試着摁響門鈴,但無人應答。

“不在嗎…”

小五郎托腮沉吟,一時間不安在靜默中擴散,柯南警敏地在四周探看,新一也輕倚牆壁不語。

“還是去問問岬先生他們會長的行蹤好了,我想他們父女中的誰應該是在接待完訪客後就又離開了吧。”

小五郎後退半步,最後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後準備轉身離開。

“訪客?”

柯南和新一同時問。

“我也不太确定,”小五郎解釋道,“剛才經過這裡時,我剛好和從這間房裡出來的人擦肩而過,所以我想大概是來拜訪八代父女的人吧。”

“什麼時候?什麼樣的人?”

“大概十點十五分左右吧,我沒有看到臉,那個人把風衣外套的領子拉到最高,還帶着帽子。”小五郎回想着,指向新一腰間垂下的衣擺:“就是這件衣服。不過從體型上看倒也有可能是八代社長。”

“那件衣服和八代社長怎麼了嗎?”

綿軟的地毯最大程度降低了腳步聲的預警,三個人向向這邊趕來的年輕女性看去。沒記錯的話她是跟在八代會長身邊的秘書。

“抱歉毛利先生,我是八代會長的生活秘書辻本夏帆,是來通知社長鈴木小姐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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