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簡單地又将剛才的話概括了一番。
“可是社長和會長兩個人都沒有那件風衣,而且今天也沒有訪客的預定,這個時間在房間裡應該隻有社長一個人。”
夏帆的話音剛落,新一已經立刻轉身去敲擊房門并大聲呼叫,柯南也急切地擡頭看向不知所措地看着新一舉動的夏帆。
“夏帆姐姐!你們有這間房的備用鑰匙或者□□嗎!”
“诶?有是有…”與外表不符的魄力讓夏帆本能遵從他話在口袋中翻找。
“喂小鬼頭,發生什麼事了?”
小五郎尚未意識到危機,連剛剛趕到這裡的岬也一頭霧水地站在一邊。
“在走廊裡還帶着風衣外套的連衣帽的人怎麼想都太可疑了!”
柯南幹脆跳起來奪過夏帆剛拿出的鑰匙,三兩步回到新一身邊,新一微微側身,為他讓出開門的空間。
“所以那個人是故意遮住臉?!”反應過來的小五郎也緊張起來,做好門開下一秒就沖進去的準備。
“難道社長她!”
柯南迅速打開門,他們連忙沖進去,房間裡一片昏暗,血的氣味混上海洋的潮濕,明媚的陽光漏過兩片窗簾間縫隙的一線,為冰冷的銀刃點綴上靈魂的血光。
一身浴袍的八代社長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腹部緻命傷口處流出的血早已将紅色地毯浸染出一圈不規則的紅黑。
确認過社長已經沒有生命體征,小五郎開始在房間簡單探查,夏帆和岬分别去通知八代會長和船長,匆忙離開時,岬好像撞上了誰,新一聽到他的道歉聲。
“請問毛利偵探他們是在裡面嗎?”
“是…啊等等!裡面!…現在你們不能進去…”
是光彥和岬在說話。新一能聽出岬語氣中的焦急和猶豫。他看了眼已經走到屍體附近蹲下的柯南,無聲歎氣後向門口走去。
柯南毫無所覺地打量着屍體上下,昏暗的房間中視野并不好,但他還是注意到了就在屍體旁邊的地毯上的異樣,那裡的血好像被擦掉了。
他自然而然地回頭,卻沒有看到本應該在不遠處的人。但他也隻是疑惑了一瞬,餘光裡小五郎正嚴肅地向這邊走來。
“看什麼呢?”
小五郎依舊不怎麼樂意看到柯南這個小孩在案發現場亂晃,但出于剛才他和他哥哥的迅速反應,和這幾個月來多少的了解,小五郎倒也沒有像最開始那樣把他直接丢出去。
“叔叔,這裡。”柯南起身後退,把剛才的發現指給他看。
“被擦掉的血迹嗎…”小五郎第一時間也這麼認為,“我想大概是兇手擦完這裡後,覺得沒有必要這麼做,後面那些就放棄了吧。”
還真是發揮得一如既往。柯南扯了兩下嘴角,他倒是傾向于兇手是否因為自己意外受傷所以把自己滴下的血液擦掉,這裡的地毯也是和血液相近的顔色,也許兇手當時認為自己清理幹淨了,但事實上并沒有,半個多小時過後的現在,氧化後的血液清楚地與地毯區别開來。
“還是等警方來吧。”
小五郎一錘定音,柯南贊同他的意見,跟在小五郎身後往門外走。
走出房門時,柯南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走廊邊背對自己蹲在那裡,和元太他們說着什麼的新一,新一好像也注意到了先後出來的小五郎和他,微微回過頭來。
但柯南沒有來得及和他說上話,去通知會長的夏帆慌張地跑來,告訴他們會長不知所蹤的消息。
跟着小五郎一起離開前,柯南隻是在新一看過來時,不易察覺地對他颔首。
“他們交給我吧。”
岬感激地向新一道謝後跑着離開,明亮的走廊隻剩下新一和三個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的真小學生三人組。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光彥試圖向門内窺視,擔憂地問。
新一挂上溫和的表情在他們面前蹲下,半真半假地回答:“嗯,但不是什麼大事,毛利偵探正在裡面調查。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三人組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步美才下定決心一樣看向他耐心傾聽時的眼底。
“小久哥哥,我們其實是來找你的。”
“找我?”新一算不上多驚訝,在醫務室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他們時不時在看自己了,“和事件有關?”
“不是的,”步美搖頭,“是我們本來要送給小蘭姐的禮物的事…”
話匣子被打開,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了新一所有的事:為了祝賀蘭空手道大賽奪冠,昨天晚上他們用在小島上撿到的貝殼為蘭做了一串冠軍獎牌樣的手鍊,今天早晨早茶的時候,他們把包裝好的禮物偷偷放進了蘭座椅靠背挂着的外套口袋裡,試圖讓蘭自己發現,給她一個驚喜,但是他們沒有想到蘭好像一直沒有發現他們的禮物,甚至那件外套也是不是她自己的。
新一恍然大悟,但他也清楚現在他的口袋裡什麼也沒有,不過還是伸手,當他們的面翻出口袋證明給他們看。
“會不會是你剛才路上掉哪裡了呢?”元太依舊懷疑地問,“你這樣穿衣服口袋東西好像很容易掉哦。”
“我想不會,”新一說,“我在背鈴木回醫務室的時候,外套口袋的部分是垂在我胳膊旁邊的,從一路上它們跟我的胳膊接觸時的感覺來看,那時候兩邊就都是空的了。”
“那就是說,可能是在捉迷藏的時候,或者是找到園子姐姐之前冷凍庫那邊掉了嗎?”對于這個結果,步美顯然充滿了遺憾和難過。
“我想是吧。”
新一本想就此離開,然後去找柯南彙合,看看案件的進展情況,但又不放心:以他對這三個孩子的了解,他們多半會去試着把東西找回來,而現在八代社長被殺,會長也失蹤,就算他們比同齡小孩經曆得更多也還隻是小孩。
“我看我們就一起去找回來好了!”
果然,新一扶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
“這樣好了,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吧?”
也許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新一帶着三個孩子再次進入冷凍庫時,并沒有多少阻礙,不如說,由于八代父女的事件,船上的到處都籠上了一層不為衆人所知的惶惶不安。
換了個目标冷凍庫裡依舊一無所獲,新一的外套倒是再次換了人穿,他在進去前把它給了步美。
“這裡沒有,剩下就是捉迷藏的時候了。”
“可是我們不知道她藏在哪裡。”
那可是為他們的勝利力挽狂瀾的毛利蘭,不久前攔住園子和哀的難題此時來到了他們面前。
“我想,我知道大概範圍。”
新一笑着讓他們打起精神,自己也真來了興緻。在捉迷藏這個遊戲裡,比起當躲藏的人,他更願意當通過蛛絲馬迹尋找的鬼。
捉迷藏的時候最後見到蘭就是在早茶時所在的船尾甲闆這裡,而且當新一離開時,她依舊沒有動,那麼她選擇的躲藏之所應該就在這個附近。
新一一邊和三人組解釋,一邊打量着周圍。
除此之外的線索就是蘭出來後,說她知道柯南一直在這裡踢足球沒有離開過。一句話與事實不符合的就有兩處,首先柯南踢的是排球,其次柯南中途離開過,那段時間是這三個小孩子在這裡踢。
也就是說,蘭藏在附近的能夠聽到踢球的聲音的地方。
“你們說,我們真的能找到小蘭姐藏在哪裡嗎?”
看着新一冷靜地在這附近踱步打探,三個小孩再次擔心起來。
“是啊,園子姐姐不是說她從小就很能藏,總是能藏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小久哥能不能…”
小時候?
新一停住腳步向光彥他們看去。他記得小學一年級那次,他就是在體育館舞台下的秘密空間裡找到人的。他不由低頭看向腳下的地闆,鞋跟在木質地闆上輕碰兩下。
因為找躲藏地點的關系,他也仔細觀察過這附近的空間布局,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此刻他們站的甲闆下,應該是有一個隐蔽空間,像十年前舞台下的那個空間一樣。
“大家,找找附近地闆上有沒有什麼地窖入口那樣的開關!”
接受到新一的指示,三個孩子又興奮起來,在已經無人使用的桌椅間穿行尋找。
“我找到了!”
新一和步美光彥也趕到元太身邊,合力把擋在上邊的桌椅挪開。
空中隐約的嗡鳴聲逐漸穿透郵輪的行進聲清晰起來,在移開最後的椅子後,新一仰頭看去,蔚藍的晴空中,屬于警視廳的直升機正向這邊飛來。
沒有回答三人組同樣看到直升機後的疑問,新一回到入口邊,蹲下打開了鎖扣。
“那麼,我下去找,你們就在上邊等我好了。”
新一問光彥借來了手表照明,矯健地沿着一排鐵制梯子下到甲闆下倉庫一樣的空間裡。
狹小的範圍裡堆了很多箱子和雜物,據元太他們說,禮物加上包裝也就隻有巴掌的,在這樣雜亂黑暗的空間裡并不好找。幸運的是,新一不到兩分鐘就發現了那個系着桃色絲帶的禮物袋。
把甲闆上的一切都恢複原樣,拿着失而複得的禮物的步美看起來也沒有多麼開心。
“可是現在交給小蘭姐,她也一定沒有心思吧…”
他們想到了離開時,依舊沒有回複往日開朗的蘭。
“總之我先帶你們去找博士吧?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新一對于他們對禮物的處置并不打算插手,警視廳的人已經來了,他現在更想去尋找這件案子的真相。
“小久哥哥和柯南不一起去吃午飯嗎?”
面對步美的疑問,新一思索片刻,最後在把他們交給博士後,從餐廳帶了三明治和他們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