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沒有登陸遊戲。
我還是更願意當一名普通人。
拿出手機撥打田健的電話,這單代練她不接了。去他的替死鬼,自個兒玩兒去吧!
然而愉悅的心情沒能持續太久,忽然攔在前方的車輛讓謝南星的心猛地一沉。
她見過那輛車,甚至還坐過。
被莫名逼停的出租車司機正要罵人,架到脖子上的電擊器就讓他腦袋迅速耷拉下去。
開門的人沒有說一句話,可他的臉卻讓謝南星手心冒汗。
她記得他的名字。
龍城,時異局的特别行動隊隊長。
見鬼!我都沒登錄遊戲,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同樣的車,同樣的路,她還是被帶到時異局位于唐塔下的秘密基地。
測定室裡,與阿爾溫低聲說話的白夜擡頭,金色的瞳孔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猶如充滿野性的食肉動物,看得謝南星心驚肉跳。
“真是意外啊,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覺醒了。謝菲之女,謝南星。”
同樣的話,一字不差,甚至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為什麼?我沒有登錄遊戲,為什麼還是沒有避開?不是已經預知到……預知?預知!
再一次驚醒,謝南星驚恐地打量四周。
不是出租屋,是時異局的單間宿舍。
摸索着下床開燈,牆壁上的挂鐘指向數字7,她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使勁揪着頭發,試圖用疼痛讓發懵的腦子盡快轉起來。
現在這個也是夢嗎?
我都快分不清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真實了……
想起阿爾溫的預知力,謝南星孤注一擲。一路小跑到導師的居所,對着緊閉的院門就是一陣猛敲。
“大清早的你想幹什麼?”
趙晨曦滿臉不耐地開門,謝南星越過她,直奔披着外套走到庭院裡的阿爾溫。
“導師,幫幫我……從登錄那個見鬼的遊戲開始。時異局,白夜,還有你……”
還沒說完便啞然失聲。
明明上一秒還在庭院,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濕漉漉的街道上,對面赤着腳的阿爾溫神色淡漠地重複着他們初遇時的那幾句話。
“命運的分叉口到了。要小心選擇,錯了的話,等待你的将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街道,出租屋,庭院。
白夜,龍城,阿爾溫。
記憶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攪在一起,将她拖至混亂的深淵。
救命啊,停下來!
别再循環了!我快瘋了!
手指猛扣頭皮,妄圖把錯亂的記憶從腦子裡扣出來,可得到的卻是一個讓謝南星驚懼的聲音。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上揚的尾音裡滿是止不住的欣喜。
周遭的環境再一次變化,她還站在昏暗的測定室裡,肩膀上搭着白夜修長蒼白的手掌。
“和半吊子的趙晨曦不同,這才是真正的預知力,你後繼有人了,導師。”
不遠處,阿爾溫表情凝重地垂下頭。
謝南星不由得想起了離開庭院時趙晨曦說的話。
[代局長擁有僅靠觸摸就能讀取記憶的異能。]
所以,這一次是真的?
“一個預知夢就能讓你精神崩潰,心理抗壓能力太差了。”
随着白夜的響指,門外侯命的龍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替他壓住意圖逃跑的謝南星。
眼看着發光的指尖朝額頭罩下來,隻有嘴還能動的她驚恐地喊道。
“你想幹什麼?!”
“安靜。”
白夜微涼的指尖在眉心一按,謝南星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冰冷的地闆上,視力漸漸模糊的同時,聽到阿爾溫帶着怒意的質問。
“為什麼要洗去記憶?大腦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你就不怕影響到她的智力嗎?”
“我不喜歡不可控的東西,不論人還是事。時異局的刺頭已經夠多了,預知這麼寶貴的能力,還是要牢牢攥在手裡的好。免得像你一樣,表面溫順,背地裡總給我使絆子!”
“白夜你——”
“放心好了,我并沒有完全的清空,隻是适當的植入和替代,讓她把我當做老師和親人,這樣不比去安托雷當基石更好嗎?如此一來,你也算完成對謝菲的承諾,保護她女兒性命無憂。”
交談聲漸漸低了下去,無聲的黑暗包裹住謝南星。
憤怒,不甘,懊悔,絕望。
所有的情緒随着意識的潰散而消失。
“不——”
在慘叫聲中,大汗淋漓的謝南星坐了起來。
這布置……是時異局分給自己單間!
循環還是沒結束嗎?
視線落在牆上的紅色按鈕,她用顫抖的手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