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名字的謝南星一愣,還沒等她做出回應,眼睛就黏住從陰影中走出之人身上。
那不正是把自己卷進這場危機之中的罪魁禍首嗎?
“這又是誰?”聽到隊友,阿爾溫就知道白夜的打算了。
太快了!她甚至都還沒學會最基礎的語言。
“算是這次動亂的根源吧。觀測樞長的幼子,剛覺醒不到半年。為了保他,李沐白那小子不僅膽大妄為的篡改數據,甚至還想随便找個外人當替死鬼。”
聽到白夜最後一句,原本還有些莫名的謝南星終于反應過來。
這“外人”和“替死鬼”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如果真像白夜所說,遊戲隻有異能者才能看到,那麼找代練的消息也應該是類似的機制,普通人無法啟動遊戲就當不了替死鬼。而這單生意一開始是田健接到的,那不是意味着……
“啊哈哈哈~怎麼你也在啊。”
繼未成年小鬼之後,走廊的陰暗處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十出頭,帶着無框眼鏡的斯文青年,正是田健。
因玩遊戲結識,興趣相投又聊得來,是她為數不多可以算做“朋友”的熟識。
通完電話之後,在家玩了一下午遊戲的田健外出吃飯,剛開門就被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地架走。
從進入地下基地,到專門接待新人的引導員講解都處于蒙圈的狀态。直到氣場強大的白夜出場,他才不得不相信,這種隻有存在于動漫小說裡的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
白夜與臉色陰沉的阿爾溫走到藤架一旁低聲交談,留下三個被臨時編組的菜鳥面面相觑。
謝南星和田健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眼神兇惡地瞪着害他們待在這兒的元兇——有着一雙死魚眼的陰郁少年。
“你小子可真能啊。”田健滿臉的戾色讓對方噔噔噔連退了幾步。
“自己倒黴也就算了,還把我們兩個卷進來。”謝南星從側面迎上去堵人。
這兩天的擔驚受怕全都變成了憤怒,她迫切需要可以發洩的對象。
不曾想,被他們倆夾擊的目标肉眼可見的“變淡”了。
田健探出手,從掌心射/出的電光瞬間将藤架擊倒一半。他的目标卻悄無聲息的隐沒在陰影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田健眯眼。
不是眼花,一個大活人居然在眼皮底下隐身了。
正要開罵,他留意到一旁的謝南星視線在緩緩移動,盯着空氣中某個點。
怎麼,她能看見那小鬼?
正像田健所懷疑的那樣,謝南星确實“看到”少年一步一步地往後挪。眼看即将退出庭院,他嘴角得意地揚了起來。
這個表情徹底激怒謝南星,她怒不可遏地追上去,移動的瞬間,變身成了曾在測定室出現過的怪獸。
一聲痛呼,少年伏在庭院邊緣,驚恐地看着将自己撲倒的奇異野獸。
“這是什麼怪物……嘔……”
驚呼轉瞬變為慘叫,踩在腹部的腳掌差點讓他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原本在與白夜小聲争執的與阿爾溫望了過來,“好了,事已至此,折磨他毫無意義。”
“切……”謝南星松開腳,将被踩到幹嘔的家夥拖回到藤架旁。
相比少年的隐身,她的變身更加魔幻,看得田健兩眼發直。好在年輕又愛玩遊戲,接受能力到底要比一般人強些,等謝南星拖着人過來,他已經收起了過渡震驚的表情。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造型?”
“類似德魯伊吧。”
“真酷!”
“你也是,這麼快就學會使用異能了。”
“别提了,我這個是……”
兩人的交談止于白夜單手把不停幹嘔的少年拎起來。
“這小鬼叫李想,雖然蘇醒已有小半年,卻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和你們一樣是毫無經驗的菜鳥。”
就像謝南星最初所想的那樣,小鬼頭确實還未成年,隻是超出同齡人的身高很容易讓人猜錯他的年齡。
“從今天起,你們三個進精神空間訓練,考慮到進度拉下太多,我破例讓阿爾溫陪同做額外指導,這可是一般候補生享受不到的待遇呢。”
這麼快?
看着眉頭緊皺的阿爾溫,謝南星心中警鈴大作。
不是說還有時間嗎?還強行把他們仨湊一起……
“觀測樞昨夜剛檢測到安托雷的軌道突然加速,能讓你們訓練的時間不多了。”白夜的解釋讓三人同時變臉。
阿爾溫拍了拍趙晨曦的肩,低聲說了幾句後走到謝南星身旁。
“别慌,精神空間的時間流速比現實慢。”
對于導師的安撫,白夜則是意味不明的冷笑。他一揮手,木頭一樣杵在院外的龍城捧着筆記本電腦走進來。
“來,挨個登錄。”
阿爾溫率先做示範,雙擊屏幕上唯一的圖标後整個人向後軟倒,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趙晨曦立刻托住他并扶到從客廳拖出的沙發上。
“還猶豫什麼?你爹保不了你。”
白夜晃了晃被小雞仔似的拎在手裡的李想,等他一臉不情願地按下鍵盤立刻就把人扔到地上。
田健用手肘頂了頂緊挨着自己的謝南星,發出無聲的詢問。
怎麼辦?
第一次目睹他人是如何進入精神空間,兩人不約而同地心生抵觸。
隻有精神進去了,那留下的肉/體豈不是任人擺布?
“别發愣!”白夜不耐的催促。
眼看是拒絕不了,田健依樣畫葫蘆,謝南星猶豫了幾秒也隻得跟進。
希望真如阿爾溫所說,白夜疑心病重,短期内不會碰觸自己。
意識模糊前,她隐約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