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星再次恢複意識,耳邊是導師和另一個沒聽過的聲音,兩人唇槍舌劍的争論着什麼。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滿手的鮮血,以及……被砍了好幾道傷口的脖頸。
“别動!”
等阿爾溫注意到謝南星轉醒,已經來不及拉住她的手。
原本光潔的皮膚上有輕微的凹凸痕迹,是傷疤。
果然不是夢……
“是我的錯,以為那群小鬼不敢近我的居所,才給了陸離傷到你的機會。”阿爾溫很愧疚,他太自負了,認為候補生破不了結界。
陸離?
是了,好像是有人這麼叫來着。
可他為什麼要襲擊我?
還是在大半夜在睡覺的時候?
一聲輕咳,謝南星這才注意到床畔的沙發上還坐了個人。
有着一頭淺褐色卷發的青年男子帶着單片眼鏡,就連最簡單樣式的運動服也穿出了貴族的優雅。立體的西式五官……和阿爾溫一樣來自安托雷的異界人嗎?
“不是做夢哦。”青年眯起狹長的眼,笑眯眯的看着謝南星,“你的确受傷了,作為治療的條件,從今天起,由我接手你的實戰訓練。”
治病救人還要條件?
謝南星滿腦子都是問号。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中途換人?是因為我受傷沒法跟上訓練的進度還是因為我太愚鈍了?”
尤利卡發光的手指點在她額頭,一股溫熱的能量從接觸的地方流遍全身,讓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别胡思亂想……”阿爾溫正想解釋,趙晨曦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内的談話,“老師,他們來了。”
順着她的目光,謝南星看到了站在庭院利裡的田健和李想。
“昨晚的事白夜肯定會起疑,不能讓他知道你受傷。”阿爾溫輕聲安撫,“其他的尤利卡會告訴你。”
從長輩的角度,他并不放心這二人獨處,畢竟尤利卡也是個堅定的回歸黨。可偏偏尤他又是基地内極少數不會對南星有心懷惡念的人。作為生命之母阿熙德的神官,從某種意義上更适合做她的保護者。
一頭霧水又全身乏力的謝南星隻能眼睜睜看着阿爾溫師徒離去,趙晨曦臨行前回望的古怪眼神着實令她不安。
帶着嫉妒和怨恨,像極了初次相遇,那時她也是一臉怨怼。
這又是為什麼?我沒做什麼啊,怎麼又讓她懷恨在心了?
“來啦,南星,剛才還聽導師的弟子說你有點不舒服,可能要休息幾天呢。”
田健打招呼的聲音飄進客房,謝南星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叫的誰?我不是在這兒嗎?
“那個……”
話剛開了個頭,就被臉色凝重的尤裡利卡制止,他走到門邊,順着虛掩的房門向外窺視。
果然來了……
白夜的心腹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通道的陰影裡,和迎候廳的那些小姑娘一樣,他也是代局長的“眼”。
直至阿爾溫一行人全部登錄精神空間,龍城也沒有進入庭院探查,尤利卡這才長舒一口氣。
好……
暫時瞞過去了。
通過僞裝術,讓把阿爾溫的女弟子假扮謝南星,這招對其他人或許沒那麼管用,偏偏龍城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對這類法術抗性差又沒有自主判斷力,隻要不靠近觀察不會露餡。
剩下的……
他将視線轉回急需知道真相的謝南星。
“你的情況特殊,和普通人一起訓練,對你們都沒好處。而白夜疑心病很重,看不到你們三個在一起是會起疑的。”
尤利卡從床頭櫃上拿起平闆電腦。
“精神空間的時間流速比現實慢,要合理利用你所剩不多的時間。”
雙擊附帶了魔法的圖标,謝南星帶着滿心的疑惑躺下。
再次登入,地點已不是氣候宜人、風景如畫的翡翠林,變成了飛舞着漫天黃沙的沙漠。
一眼望不到邊的沙礫和紅褐色的砂岩組成了黃與紅的基調,日暮西沉的天空同時挂着一輪不詳的紅月,讓本就壓抑的環境越發詭異。
嗚……好熱啊……
這該死的身臨其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