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停的換腳也無法減緩腳底越來越強的灼熱感,一陣熱風刮過,皮膚跟火烤似的,又熱又痛。
等了好一會兒,說是要接手實戰訓練的尤利卡都沒有現身。就在謝南星忍不住懷疑,是想讓她一個人訓練的時候,野獸的咆哮在隻有風聲的沙漠裡格外的響亮,之後是斷斷續續哭喊。
盡管聽的不是很明,還是能區别出來,是人或者有智生物的說話聲。
地圖自帶的npc麼?
一想到附近可能有敵人,謝南星果斷變身。厚厚硬甲隔絕了高熱,讓她不再被高溫困擾。
嘿嘿嘿……這些醜八怪還想跑……
圍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被沙漠裡呼嘯的狂風吹的殘缺不全,感覺出距離應該不是很遠。猶豫了幾秒,她決定尋着聲音去看看,怎麼着都比待在這兒發呆強。
粗壯的利爪抓地力極強,即便是在松軟的沙礫上也能維持高速奔跑。
入耳的叫喊聲随着距離的接近而漸漸清晰起來,有男有女,還夾雜了孩童的哭聲。
順着聲爬上一處斜坡,她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雖有着直立行走的姿态,但挂在脖頸上的腦袋全是野獸,加上長長的尾巴與毛發……類人形的獸族,也算是奇幻題材裡不亞于精靈矮人的老常客了。
這群穿着簡陋織物的獸族圍成一個圓,最外圍的是體格健壯的雄性,内圈是老弱婦孺。而迫使它們做出如此防禦姿态的,是身披制式铠甲的人類。
之前聽到的輕蔑嘲笑就是從這些騎士裝扮的人所發出,哭喊聲則是源于則是獸人族幼崽的恐懼。
一名年輕騎士拎着長槍出列,左捅右刺,每一下都從獸族挑走一個身強力壯的戰士,然後用長槍在它身上戳出一個個血洞,見狀,其他騎士發出一陣哄笑。
這一幕令謝南星想起了阿爾溫曾說過,安托雷的人類與獸族不合。
讓她不解的是,那些獸族就這麼看着同伴被抓走?還有被選中的也是,一身的腱子肉,看着比人類騎士強壯多了,明明……它眼中也有怒火和求生欲,為什麼不反抗?
騎士中又有一人出列,使用幾乎相同的手法,但是動作更流暢、角度更刁鑽地重複了一遍。而且,他的速度更快。
在挑走外圍成年獸族之後,乘着其他獸族還未及時補上缺口,又快速刺中後方被母親抱在懷中的幼崽,伴随着凄厲的尖叫,雌性獸族不顧危險沖了出來,眼裡隻有被串在槍尖的孩子。
“瞧,一下中仨。”人類男子槍花一甩,紮中伸開雙臂的獸族雌性,讓她眼睜睜看着幼崽跌落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地上受傷但未死去的成年雄性暴起,不顧自身噴血的傷口,舉着手裡原始的武器朝那虐殺同胞的人類砍去。
在即将接觸之際,它們的攻擊被看不見的能量護盾彈開,兩顆腦袋滾落在地,被攻擊對象無情地踩在腳底,蔑笑它們的不自量力。
除了補上缺口,獸族什麼也做不了。反抗與否,都改變不了它們的最終命運。
這虐殺的場面,讓謝南星想起了兒時的記憶,小孩子用水灌蟻穴,折斷昆蟲的翅膀不也是一樣的嗎?
殘忍且有目的性的逗弄與折磨,是基于壓倒性的強橫。
“行了,别玩了,免得惹出禍端。”排成列的騎士身後有名藍色長袍的女法師,兜帽下的金發色飛揚,雪白的指尖騰起的卻是緻命的電光。
帶着巨大的轟鳴聲,把最外圍雄性獸族電倒一大片。不亞于火焰的高溫頃刻間就奪去了它們的性命,即便有僥幸不死的,也像離水的魚蝦不停地彈動抽搐,已沒有任何戰力。
電光再次亮起,這一次,女法師的手指向剩下的獸族婦孺。
眼看它們即将和地上那些躺着的同胞一樣化為焦屍,謝南星無法再繼續看去了。
哪怕隻是模拟出來的虛假環境,她也做不到無動于衷。反正在精神空間裡就算失敗也不會真死,就當做是磨煉戰鬥技巧好了。
如此想着,她跑下斜坡,搶在第二波閃電之前擋在了獸族與人類之間。
覆蓋在體表的硬甲成功防禦住女法師的魔法,不論人類還是獸族都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呆了。
“返祖?”
第二次出列的騎士快步移到法師身前做出防禦姿态。較其他人,他的铠甲更繁複的花紋,俨然是這些騎士的領隊。
“不,是地淵魔獸。”女法師一眼就看出這頭外觀奇特的怪物與獸族的區别,“拖住它!我需要施法時間。”
一聲令下,所有的騎士都行動起來。與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截然不同,不論是步伐的移動,還是同進同退的陣型都顯得訓練有素。
并排刺出的槍尖劃開空氣,還未接觸到,能防禦魔法又扛得住物理攻擊的變身居然隐有解除之勢,就好像疤痕完全結痂後自動脫落那般。
瞬間,謝南星明白獸族為什麼不反抗了。
那些長槍上一定附魔了某種能量或法術,封住了獸族的異能。而隻憑肌肉的力量,無法戰勝擁有法師的人類騎士。
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不被長槍碰到就好了!
計算好距離,就地一滾的同時縮小體積,待鑽過并排刺出的長槍後再恢複。為了能一網打盡,謝南星還特意把身體膨大一圈,猝不及防的騎士被她通通壓在身下。
即便是附魔了防護術的盔甲也抵擋不了來自重量的碾壓,之前還趾高氣昂的騎兵全瞬間被壓斷了四肢或脊柱,鮮血從盔甲的縫隙裡流出,在沙地上淌出醒目的赤紅。
對面,長袍翻飛的女法師終于完成施法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