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星已經無力吐槽,“跑題了喂,到底是禱告還是祈禱術?你們安托雷人都喜歡給一個事物弄幾個名詞的嗎?”
“咳……正式的叫法是祈禱術,禱告隻是簡稱。顧名思義,是侍神者向神靈祈禱後得到的神力反饋。威力取決于祈禱者的神恩與意志……我知道灌輸太多專有名詞會讓你記不住,這樣吧……我們直接上手練。”尤利卡也深知一下說太多不容易吸收,講一天的知識點還不如實際操練一次來得印象深刻。
“我是戰鬥型的武神官,相較治療,更精通戰鬥技巧,所以我的禱告也以攻擊性為主。”
雙手做合十狀,尤利卡的胸口除了神徽,在外圍又新增了一個半透明的圓形,全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組成。
“那個……”謝南星好奇的用手隔空指了指包圍着神徽的符文。
“這叫聖迹,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技能樹。圍繞着神徽衍生的符文越多,獲得的技能也越多。”
尤利卡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闆,身為人類,他的年紀比白夜和阿爾溫都更年輕,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也更強,加上長期與候補生打交道,懂得時下的流行詞彙,和年輕人也更容易交流。
說是要上手練,這不還在講解嗎……謝南星心想。
“急什麼……”尤利卡指着胸前的符文,“這每一個都代表一個神術,來,挑一個學。”
啊~這麼随便的嗎?
盯着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她都不知道選哪一個好。
通常來說,不是應該先從簡單的教起嗎?這讓學生盲選是咋回事?
尤利卡沒有再解釋,隻是靜靜看着她。
就……這個吧。
憑感覺淩空一點,被選中的符文整個單獨放大,變成了一行看不懂的文字。原來不是一個字,而是一串,縮小後隻剩首字母。
調和之息,相較生命之環算純治療術,才第二個神術,暫時還看不出她的思想取向,再觀望吧……
尤利卡握住謝南星伸出的手指,低聲喃喃。
“生命之母阿熙德,請治愈此人的軀殼。”
随着他的禱告,謝南星感到一股無形的暖流從接觸的部位流入身體,煩悶、燥郁、不安、焦慮……不止是從換人起在心裡累積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就連骷髅法師聲音攻擊後就一直嗡嗡作響的耳鳴也消失了。
這個好!是治療類的神術。
但是……要怎麼才能學會呢?
之前的生命之環隻是跟着尤利卡念就完成了,該不會……神術是隻是把禱詞說出來就算成功?不會吧,這麼簡單?!
“神術和魔法不同,依賴的不是血統而是神祇。禱詞也不像魔法一闆一眼,不許長錯一個音,隻要大意對就行,還可以根據不同的施展對象進行适當的修改。”
不用讀取思維,尤利卡也能從謝南星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麼。
“神術的學習相對其他職業的确要簡單得多,隻要親眼目睹、感知,并具備足夠的神眷就行。”
說完,他一擡手,遠處的廢墟裡緩緩飄來一物。是兩個一大一小的獸族幼崽,緊緊依偎在一起,被幾個如螢火蟲大小的光點包圍着。
“死亡咆哮的漏網之魚,幸運的吸附到了生命之環殘留的神力,才沒有被打散靈魂。還有救,試着對它們施展我剛才使用的調和之息。”
看着兩個跟小狗差不多大的幼崽,謝南星緊張到手心冒汗。
讓她和光隙帝國與亡靈戰鬥絕不會有任何退縮猶豫,可讓她治療瀕死垂危的生命,反而躊躇不前、不敢輕易嘗試。
“不要顧慮失敗導緻的後果,把你的憐憫與期望注入到意念當中,大聲的念出來!畏懼是神術的大忌,施展時必須以最虔誠的心和堅定的信念才能觸發神眷的威力。”
不……不行……
即便有尤利卡的保證,謝南星還是顧慮重重,她的猶豫不決來源于親眼目睹過生命的消逝。
“你在害怕什麼?面對亡靈你都不曾如此退縮。”尤利卡輕聲引導,他的嗓音仿佛有魔力,安撫了謝南星内心的不安,“不要有心理負擔,這隻是我記憶的回響,哪怕失敗了,它們也不會真的死去。”
生命之環的效力漸失,圍繞着幼崽的熒光漸漸黯淡,它們的毛發也随之脫落,皮膚幹裂,像缺了水的鮮花迅速凋零。
此情此景,令謝南星想起了家裡養過的寵物。吃了撒在路邊的老鼠藥,不到一個小時,活潑可愛的小狗就回天乏術,咽氣前的眼神是多年不曾遺忘的心裡陰影。相比不稱職的父母,那隻狗陪伴她的時間更多。
真的可以嗎……
伸手覆蓋住尤利卡捧到面前的幼崽,存留心底多年的遺憾浮上心頭。
不要死……
無能為力的悲傷。
活下去……
午夜夢回的遺憾。
“生命之母阿熙德,請治愈它們的軀殼。”
已經黯淡的小小身軀重新變得紅潤,伸動的腳趾和低低的鳴叫證明它們恢複了活力。
尤利卡還來不及誇贊,謝南星的精神體毫無征兆地崩碎成一堆像素,直接脫離精神空間。
不好!
這并非本人主動脫離,而是外部的力量導緻!
為了隐藏謝南星,阿爾溫特地給她所在的客房施加了多重結界,尤利卡亦使用了能遮蔽氣息的神術。
能如此準确的找到并突破,在時異局内寥寥無幾。但願,不是他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