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起見，以能力強弱來決定順序。你先走。”尤利卡指着李想，讓他第一個上路。

瞧不起誰呢……

摸了摸腰間，上次導師給的匕首還在，李想跨出腳步的瞬間隐去身形。

差不多間隔了五分鐘，尤利卡調轉視線，明白其意思的田健也動身了。用閃電環繞周身後，還跟謝南星打了個招呼。

“先走一步，終點見。”

“那我也上路了。”

趙晨曦揮了揮手，邁着小跑的步伐追上前方的田健，倆人商量着什麼，漸行漸遠。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森林深處，尤利卡一臉嚴肅地叮囑最後剩下的謝南星。

“真實的戰鬥不是遊戲，輸了還能再讀檔重來。模拟訓練的意義，就是讓你們熟悉自身的傳承并加以運用。”

年紀最輕，但他的态度卻是所有安托雷人中最不偏不倚，也最有教師風範，謝南星對尤利卡頗有好感，連連點頭稱是。

阿爾溫隻說了兩個字。

“去吧。”

沒有多想，謝南星一躬身，變身合成獸，朝着着白夜離去的方向追去。

“幹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白夜提出來的時候也沒見你反對啊。”以為阿爾溫是不願小姑娘再遭受精神打擊，尤利卡勸解道，“安心啦，我看她精神狀況比之前好，想來是米蘭達說了什麼讓她想通了。還不至于一點小挫折都受不起，真要如此，白夜可是比你還着急。”

聞言，一直心不在焉的阿爾溫狠狠瞪了一眼身旁之人。

“事實嘛，你看這麼多年，他有對重啟通道之外的事上過心嗎？就算已經斷絕了契約的可能，那畢竟是他的天命共鳴者，你們長生種不是最看重這個嗎？”

按着胸口嵌入皮膚的鱗片，阿爾溫怅然若失的應答，“是啊……若非已轉化亡靈，隻怕他也狠不下心，讓宛若初生之犢的她獨自去安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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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官的通知下達起，分散在北境各處訓練的候補生就不約而同地向着同一個目标集結。

邁着每一步都讓大地震顫的步伐，小山般的巨龍徑直朝要塞而去，沿途的樹木被悉數撞到，留下了一條刻意的軌迹以供追蹤。

速度好快！

一開始還尋着聲，很快就被遠遠甩在身後的謝南星隻能依靠被撞斷的樹木來追蹤。

強化過的感官加上野獸形态，能清楚的辨别出周圍漸漸聚攏過來的其他候補生，或輕快或蹒跚的腳步，就連氣味也完美的模拟了。

這精神空間是如此的精妙絕倫，簡直跟真的一樣！

驚歎的同時，謝南星也制定了作戰計劃。

目标隻是白夜，盡量不與其他人有接觸，以免發生不必要的糾纏，進而影響到測試。

她沒忘記白夜特地讓龍城放進來的陸離，不想再遇到那個動不動就抹人脖子神經病。

身體随着思維再一次變化，為戰鬥而強化的獸軀由健壯轉為纖細，更适合長途奔跑的四肢，如變色龍一般随着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色澤的鱗片，讓謝南星完美的融入到環境之中。

那些專注力被測試目标奪走的候補生，沒有一個注意到在距離他們如此近的地方，快速奔跑着一個并非野獸的同期。

呼吸從一開始的急迫逐漸轉為平緩，四肢踩着半幹半濕的泥土，謝南星不禁有些恍惚。

适應力也太強了吧……

隻是動動腦子，身體就能按照想法做出回應，這“拟态”傳承确實有點強的離譜。

正感慨着，森林由密變疏，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天空甚至飄起了雪花。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白夜一半還挂在陡降的懸崖，另一半已越過枯水的河灘，引得要塞裡的人大驚失色。

[蒼白域主！]

[敵襲——]

[敵襲！！]

急切的鐘聲如傳遞戰事的烽火接二連三的響起，原本在暮色中漸入沉眠的要塞霎時燈火通明。

“噫～現實版的龍襲還是第一次見呢。”

“代局長的這模樣可真酷！”

“待會兒打起來，你就不覺得酷了。”

風中傳來模糊的交談聲，有經驗的候補生都知道在北境的測試基本都集中在要塞，直接等在外圍。他們會作為人類陣營的協助者，參與抵禦來自其他勢力的戰鬥。

當親自下場的代局長從毗鄰森林的斷崖爬下，絕大部分候補生都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涼氣。。

人形态已經夠讓人望而生畏了，龍形更恐怖，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提不起攻擊的勁。壓倒性的力量，氣勢與形态的完美結合，導緻大腦隻有一個念頭：逃！

可偏偏那又是此次測試的對象，不戰而逃的話，就算是無懲罰，也會被教官和導師記上一筆吧。也沒準這不懲罰本身就是個陷阱，要淘汰掉過剩的候補生。

“奇怪，沒見那個強的可怕的新人啊？”眼看此次測試的核心即将開始‘攻城’，沈宴和眯眼找了幾遍也沒發現他們的目标。

“再等等，這次測試專門為她設的，怎麼可能不來。”朱鳴也在滿場巡視。

倒是站得遠遠的陸離忽然發出咯咯咯的神經質笑聲。

“已經來了。”

“啊？”沈宴和剛扭頭，就見他躍下斷崖，朝着河灘奔去。

“我們走！”朱鴻抱着目光呆呆凝望白色巨龍的幼妹也跟着一躍而下。

和一門心思分個高低的戰鬥狂人不同，他如今聯手的目的已然改變。假若這個新人能勝過陸離，或許可以借機把候補生中最不穩定的因素排除掉。

陸離的獨狼屬性太重，随時處于一種暴起傷人的狀态。即使去到異界後會分屬不同時空，他也不想有這樣的同期，沒準傳送還沒開始就先被他捅了。

遠看已經夠驚人了，臨近之後才真切體會到什麼叫龍威。如此龐然大物在兼具力量和優雅的同時，又予人不動如山嶽的感覺，簡直就是矛盾的結合體。

要塞的高牆上已經站滿了黑壓壓的士兵，需要數人合力才能發射的抛石機源源不斷地抛出本是修葺用的巨石，與萬箭齊發的弓矢一道，全被無形的防壁給擋了下來。

候補生無不被這一幕震撼，基地的非人血統出過不少，但真正的高階物種卻不多，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真龍，不是供人騎乘的龍形獸，也不是空有外形的僞龍，而是實實在在的夢幻之獸。

無視撓癢癢都算不上的遠程攻擊，白夜有入無人之境，邁着優雅的步伐，輕松踏平深深壕溝與尖刺木樁。

順着翻到的樹木與巨大的爪印追蹤而至河灘，謝南星老遠就看到小山般的巨龍輕輕舒展聚攏于後背的雙翼，白到沒有色澤的鱗片下隐隐透着幽藍，如蛇細長的脖頸昂起三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