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鳴?
米莎震驚到舌頭打結。
這個死靈法師是我叔叔?可母親不是說,父系的兩個至親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
“你不是蠻族!我見過你,你的臉……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靈法師突然語無倫次,發出帶着絕望與癫狂的怒吼。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我稀薄的預知力早在當年就預知到了未來,可我并沒有領悟。可恨……可恨啊——”
“他……他瘋了嗎?”米莎小聲詢問問。
“沒錯,我是瘋了,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越來越大,把附近帳篷裡的人都引了出來。
不好!不管他是不是朱鳴,這厮現在的身份是死靈法師,也不知道還保留了多少理智和人性。
擔心局面失控,謝南星讓米莎去通知那些一臉疑惑的好事者,不是什麼熱鬧都能看的。
這裡很快就會變成戰場!
“别看了别看了,那是死靈法師,快逃啊!”米莎不虧是在北境森林裡長大的孩子,短短幾秒就做出了取舍。
聽到死靈法師一詞,一衆抱着看熱鬧想法的人立刻吓得落荒而逃。
“會稱呼我為朱鳴,看來是才剛抵達安托雷吧……呵呵呵呵。”
長有漆黑指甲的枯骨輕撫鑲嵌在短杖的頭骨,死靈法師姿态親昵,語氣卻帶着入骨的狠毒。
“看我撕碎你這懵懂無知的表情,把你做成保留心智的血肉傀儡,唯有日日夜夜的哀嚎才能緩解我的痛楚。”
伴随着咒罵,頭骨的幾個窟窿裡噴出黑灰色的煙霧,在頭頂上方不斷盤旋、擴大,原本陽光燦天空立刻陰沉下來。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響指,癱軟在地上的半獸人活屍紛紛爆開,噴灑的血霧将土地染成深紅色,碎裂的斷肢和髒器蠕動着融合成一團。
[啊哈~鮮血獻祭。不小心應對的話,真會變成那家夥所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喔。]戴因的語氣由調侃升級到了幸災樂禍。
謝南星緊盯死靈法師的同時心裡也直犯嘀咕。
難道我認錯了?可他與米莎那強到肉眼可視的關聯又是怎麼回事?
[那叫因果啦,真蠢材,白瞎了一雙好眼。]戴因罵罵咧咧的糾正。
[因果?先不管了,這家夥怎麼對付?]雖然在精神空間使用祈禱術戰勝過亡靈,但那畢竟隻是虛構的模拟。失敗了她能變身逃跑,來此避難的流民可就要遭殃了,謝南星不敢冒險。
或許是因為情況危急,戴因難得沒有冷嘲熱諷,給出了直接而明确的答案。
[屬性相克所造成的傷害永遠都是最大的。]
相克?
光對應暗,生對應死。
原來如此……
不論地球還是安托雷,謝南星接觸到的第一位神祇都是生命之母阿熙德。
這邊還在思緒翻飛,那邊的法陣已然完結。血肉融合在一起,組成了詭谲又怪誕的縫合怪,肥碩的形體上長滿了數條手臂,每一隻都握有巨大腿骨,和精神空間看到的那一個有些類似,區别隻在于一個是骷髅,一個有死屍。
看起來不像敏捷型的呢……
估算着敵人的體型,謝南星握緊手裡的斷刃,等待對方的主動出擊。
可兩米高的肥屍卻沒有先攻的意圖,眼看站在它後方的死靈法師已經揮動法杖,準備施展下一個法術,缺乏戰鬥經驗的謝南星隻得硬着頭皮上。
帶鞘的斷刃擊打在厚厚的皮膚上,足以斬斷樹幹的力道卻石沉大海,猶如打在棉花上,被卸得一幹二淨。
一擊不成,謝南星想收回武器,沒想到縫合怪厚厚的皮膚像巨大的粘鼠闆,米莎父親的遺物被牢牢的黏在上面,任憑她怎麼使勁都抽不出。
黑色的腿骨帶着腥臭的風極速而至,迫使謝南星不得不放棄斷刃。
砰!砰!砰!
幾聲悶響,幹硬的地面被砸出幾個尺深的淺坑。
沒有陽光的限制,死靈法師新招出的幽魂嚎叫圍過去,與縫合怪配合交替攻擊,逼得謝南星隻有招架之力。
用餘光瞄了眼四周,那些村民跑遠後居然還在探頭探腦。可惡,他們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要若是死靈法師施展大範圍法術,還沒有掌握結界或者防禦之法的她根本來不及救援,隻能将把所有期望寄予生命之環,
将手高高舉起,謝南星大聲念着禱詞。
“應創世之約,生命之母阿熙德,請回應我的呼喚。”
死靈法師一怔。
雖然時間磨損了記憶,但他仍清楚的記得,最後加入的新人那奇特又罕見的血統。
一個地淵側偏多的變形魔居然想跨陣營使用神力,簡直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