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定位的魔法道具,你不收是對的。]戴因難得的誇獎了她的警覺,不過很快又将之歸結為預知附帶的直感。
擔心桃夭等人,謝南星匆匆趕回旅店。偏僻小巷裡的血迹還在,從開着的窗戶翻入,姐弟倆已然入睡,桃夭靠坐在床邊,盯着微弱的燭火,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她回來,這才有了些喜色。
“怎麼去了這麼久?”
“沒發現追兵,田健似乎對自己的詛咒很有信心。我看時間還早,就去主城區逛了一圈,想找幾個合适的隊友。可能是受野蠻人的人設影響,他們都把我當小孩了。隻招募到一個吟遊詩人,本來想找戰士或者法師的。”
把窗戶關好,謝南星解釋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也把打聽到的情報分享給了桃夭,她在村子裡待了那麼多年,對外界的知識還停留在十多年前。
“競技場的主人是黑岩領主的情婦?”
桃夭的吃驚程度一點也不亞于謝南星。而對于她為什麼隻喊田健的貴族頭銜,終是無法問出口。
“難怪他會選擇到這兒來……”不安地咬着手指甲,桃夭已經虛弱到除了生死大劫,已感應不到其他的危險。
“失了屬城,又沒了靠山,他已經不是以前要風得風的領主了。别自己吓自己……”
謝南星的安慰并沒有讓桃夭冷靜下來,她神經質地搖頭。
“不!你不懂,他知道……他有我的定位,不論逃到哪兒……他總能準确的找到我。是因為北境森林過于兇險,他舍不得下血本,我才逃過一劫的。”
預見過桃夭的結局,她自己的死兆也是應驗在這裡,謝南星再也說不出虛假的安慰之詞。
“呼……呼……呼……”
連續幾個深呼吸,自行平複了心态,桃夭扯出一抹苦笑。
“我隻想在死前見一見朱鴻,還有那兩個孩子就拜托你了。不求将她們撫養成人,至少,躲過你朋友的追殺。”
一句你朋友,重重扣在謝南星心頭,再次提醒,導緻她悲慘命運的起源。
謝南星無法拒絕那雙帶着控訴的眼。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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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導緻能量顯像器損壞的罪魁禍首?”
“是的,他身上的神力擊穿了魔法器。”法努低着頭,向競技場的實際掌控者彙報。
原本以為隻是突破數值上導緻的蜂鳴,待落下城門後,負責維護的法師發來通知,價值不菲的魔法道具損壞了,被檢測時的能量擊穿了刻有銘文的晶石。
在經過一番調查後,法努冒着被責罰的風險向上級請示,沒料到會被團長召見。像他這種小喽啰,通常是沒有直接面見機會的。
“據巡邏的飛騎回報,昨天夜裡舊道的方向有直沖天際的光柱,天亮後他們前往探查,除了殘留着生命之母的神力,什麼都沒留下。”
傭兵團成員,也是負責魔法道具維護的法師米莉安推測,飛騎看到的光柱大概率是神視。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耐,不簡單啊。”
看着從衛隊長依靠拓影術從記憶中提取的影像投射,被譽為帶刺玫瑰的阿克萊西亞虛空一抓,靠牆的書架上飛出一卷羊皮紙,在半空中嘩啦啦展開。
“有意思……呵呵……”
從上揚且愉悅的笑聲裡,熟識自家團長性情的米莉安意識到,這個看起來有點呆的蠻族少年有大問題。
“我翻遍了最新記錄,也沒在野蠻人和生命之境的名單裡當中找到與他相似的。”阿克萊西再一揮手,羊皮紙自行合上,飛回書架。
“我的道具制作水平一般,隻能識别低級的變形術與僞裝術。”米莉安詢問是否需要把人抓來審問。
“以什麼理由?好歹是能施展神視的侍神者,萬一那就是他的臉呢。”看着影像裡的面容,阿克萊西亞喃喃自語:“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米莉安沖法努擺擺手,示意其退下。
随着衛隊長的離去,拓影術也失去記憶支持,慢慢變淡、消散。
“古爾班的貴族?”米莉安嘗試性的提問,團長的過去是她的逆鱗,輕易觸不得。
“不,一位對我照顧有加的白塔前輩,而且……”阿克萊西亞綠色的雙眸投向熊熊燃燒的壁爐,思考了許久才下令。
“派人暗中監視那小鬼,若有危險務必第一時間保住,他可比黑岩那家夥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