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微頓,随即伸手與謝南星交握,然後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她身邊的位置。
“太好了,我在這裡待了幾個賽季,都沒有隊伍肯收。相比輔助,大家還是更喜歡法師和戰士。”
說完,吟遊詩人打了個響指,召來了如花蝴蝶一般在人群裡穿插的女招待。
“來兩份烤乳豬和一杯麥酒,你要來一杯嗎?哦~别擔心,我請客。”
來不及阻止的謝南星緩緩搖頭。
吟遊詩人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侍神者不得飲酒,可惜了,這家的麥酒與烤乳豬都是一絕。”
剛才吃的東西又少又油,謝南星很難拒絕新成員的請客,思索再三,向自稱在待了很久的吟遊詩人打聽競技的諸多事宜。
“競技賽每季開一次,報名沒有任何限制,冠軍獎勵除了大量的錢财,還有一件由同鄉會贊助的稀有物品。”
同鄉會,地球人來安托雷創建的那一個嗎?
不等謝南星問,吟遊詩人又噼裡啪啦倒豆子一般繼續說道。
“本以為這一次黑岩遭裂界侵蝕會影響這一季的競技召開,沒想到團長居然一點也不顧及老情人的生死。”
“等一下!”提及田健,謝南星再也忍不住了,“你說的團長是誰?怎麼和黑岩領主扯上關系了?”
吟遊詩人捏了捏嘴唇,露出了堪比狐狸的笑容。
“咦~小哥你不知道嗎?這競技場是由西陸著名傭兵團幹枯玫瑰的團長所建,她之所以能在一衆競争者中拔得頭籌,靠的就是此地的領主。”
“那個……黑岩領主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這爆料聽得謝南星目瞪口呆。
“貴族之間的聯姻嘛,隻不過是家族利益的結合……”吟遊詩人撇撇嘴,“婚後各玩各的比比皆是。”
謝南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既然田健和競技場主人的暧昧關系人盡皆知,那身為聯姻對象的大小姐或者說雲巅城領主肯定也是知情的,田健完全沒必要為了這個殺人滅口。
肉香四溢的烤乳豬上桌了,香料和蜂蜜混合的氣味勾得人食指大動,引得本就沒吃飽的謝南星肚子咕咕直叫。
這是抵達異界後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美食,形色味香俱全。隻猶豫了幾秒,她就放棄了繼續思考田健滅口的動機,埋頭大吃起來。
一旁的吟遊詩人端着麥酒,小口小口的綴着,舉止優雅得體,不像一個四海為家的冒險者,他叉起一小塊金黃色的豬皮,在得知了謝南星的臨時住所後皺起了眉。
“河道區?那裡算競技場的貧民窟,住的都是些通緝犯和在競技中受重傷無法再參賽的家夥,最好還是搬出來。”
“我還有幾個同伴都住在那裡,等參加幾次比賽弄點獎金就搬。”嘎吱嘎吱嚼着外焦裡嫩的烤肉,謝南星坦白他們這個隊伍十分的缺錢。
吟遊詩人蹙眉咽了口酒,才繼續剛被打斷的話題。
“賽事分三個階段,淘汰賽、排位賽、冠軍賽。第一個階段沒什麼危險,絕大部分都會在這一階段被淘汰,參賽的也都是抱着磨砺技藝和混幾場獎金的心态。如果能一戰成名,還有可能被知名傭兵團和冒險者相中。
進階的排位賽難度直線上升,能進入這個階段的都算是有一技之長的精英,重傷和死亡時有發生。至于軍賽……”
頓了頓,吟遊詩人一臉正色。
“以我們的水準,隻能在看台上當觀衆。”
他舉止雖優雅,但動作可一點也不慢,幾段話過後,一盤烤乳豬就吃的差不多了。
“黑岩領主的情人究竟什麼來頭。”狼吞虎咽的謝南星沒忘記關鍵信息,隻是普通的傭兵團長,怕是也搭不上一方領主。
吟遊詩人歎了口氣,他說了那麼一大堆,就是想略過這個話題。眼看避不過,從腰包裡掏出一個物件抛到桌上,四四方方的金屬體立穩後發出細小的嗡嗡聲。霎時,四周吵鬧的聲音都被隔絕開來。
“幹枯玫瑰傭兵團全員女性,可别小看她們,都是覺醒階。創始人阿克萊西亞出身古爾班一個下級貴族,十五歲随父兄在同北陸聯盟戰鬥中失蹤,其家族也因全族死亡而沒落。再現身已是十多年後,沒人知道她這期間經曆了什麼,從默默無名到聲名鵲起,隻用了不到五年。搭上黑岩領主之後又在舊碼頭建起了競技場,長三十多歲就已經和其他幾大傭兵團并列西陸五強。”
見謝南星一直盯着能幹擾魔法探查的隔音障,吟遊詩人又補充了幾句。
“雖說靠山倒了,可幹枯玫瑰已經在這裡站穩了腳跟,我可不想被這位帶刺玫瑰發現在背後嚼她舌根。”
說着,又從腰包裡掏出一個不會響的小鈴铛。表示是聯系的信物,隻要搖一搖,就能知道她在哪兒。
謝南星沒有接,對這個物件有莫名的抵觸。
見狀,吟遊詩人也沒有強求。随着他收起能隔絕聲音并杜絕監聽的道具後,沉悶的嗡嗡聲亦随之消失。
報出所住旅店名後,他朝女招待抛了個飛吻,歡快地跑下樓。
[那個鈴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