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晴這麼一攪,耗了不少腦力,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千金本打算叫客房服務,但想到下一場戲有做蛋糕的鏡頭,就決定去餐廳吃個晚飯,順便在糕點間練習一下。
吃完飯,千金來到糕點間準備練習。
剛開始打發奶油,就有幾滴液體從頭頂落下,墜入盆中。
千金擡眼看了看,站到一旁觀察。
兩分鐘後,又有幾滴水下來,證明剛才不是她的幻覺。
一旁陪伴的工作人員忙解釋,說樓上的水管漏水,一直在修。
但這次問題似乎有些麻煩,防水師傅來了幾波,維修方案還沒确定。
到底是水管漏水還是上面的防水層壞了?
這麼基礎的問題,堂堂一個五星酒店竟然拖了個把月?
十分鐘後,千金化身維修工,一邊踩着摞起的凳子卸吊頂,一邊小嘴叭叭:“那幾波師傅貪心不足,既想賺修漏水的錢,又想要做防水的錢。他們覺得,反正漏水無外乎這兩種原因,都整一遍,總能解決問題。嘿!沒想到這次賭輸了,樓上又不是衛生間和廚房,哪兒來的防水漏水問題?螺絲接一下。”
一隻男性手掌輕輕将她的上衣下擺往下拽,試圖遮住她因為擡臂的動作而露出的一圈白皙纖細的腰腹。
她不滿地啧了聲,那隻手頓了下,乖乖接下螺絲。
“這些老登,糊弄人慣了,翻車了吧?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問題會出在上上上層的屋頂斜坡那裡。你們老闆再财大氣粗,也不能這麼當冤大頭啊!要不就把錢給我,我保證他啊~~”
低頭對上男人淵深的黑眸,千金愣了下,小臉立刻随着傾倒的身體變得慘白。
許骁穩穩地接住她,同時腦袋也被她手中的吊頂闆狠狠砸了下,頓時嗡嗡的。--他有充足理由懷疑她是故意的。
“呀老闆!對不起對不起,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千金趕緊跳下地,垂着頭站遠,餘光瞄向他身後。
不隻他,來的還有韓濯塵,圈内的頭部制片人、導演,僅次于許氏的幾家娛樂公司的高管,以及酒店高管。
她忘了,這家酒店也是許氏旗下的。
當面蛐蛐老闆,分分鐘要挨削。
有外人在,許骁挺給她面子,溫和地笑了笑:“沒想到我家藝人還有建築工程方面的造詣,是我疏于關心了。”
“許氏不愧是業内龍頭,藝人不僅多才多藝,還具有跨界的本領。就算退圈,也能養得起自己。”
說話的男人年屆四十,身形高挺魁偉,一雙鷹目冷沉銳利。
正是沐依依所在的心毅傳媒的掌權人蔺毅然。
他的話像誇贊又像諷刺,其他人都隻當是兩位老對手之間的暗流湧動,不敢輕易接話。
韓濯塵卻嗤笑出聲:“千小姐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至于造房子修房子嘛……許總,錢被自己人坑,也不算被坑。”
千金趁着擡眼的機會剜了他一下,語氣惶恐:“抱歉許總,各位貴客,打擾你們雅興了,我這就回去反省。”
“哎,美女怎麼會做錯事?許總,韓總,你們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我可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别樣的美景。”
一把黏糊惡心的嗓音自韓濯塵和蔺毅然身後響起,跟着走出的矮胖肥碩身軀比他的聲音還讓人感到惡心。“不過美女誠心緻歉,我們如果不接受,不也令人難堪嗎?不如大家一起共進晚餐,小酌調情,怎麼樣?”
“哎呦黃董事,那叫怡情。許總可是大名鼎鼎的中文系才子,你這沒文化的矬樣,可别影響了合作。”
他旁邊的男人推了他一把,似調侃,更是警告。
這老黃一向貪色,看見個平頭整臉的都走不動道,更别提千金這樣在圈子裡都美貌突出的了。
縱然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她是因為得罪了人才明珠蒙塵,但誰也不敢過于欺辱。
畢竟身處娛樂圈,每個人腦子裡都有一堆劇本,每一本都離不開愛恨糾葛。
“哎呀,是我失言,還沒喝就醉了。掌嘴掌嘴!待會兒我自罰十杯。”
黃董事如臨大敵,一邊拿肥短粗陋的手打自己的嘴,一邊惶然看向許骁。
他的驚懼不是裝出來的,正如這位圈内帝王的名号也不是白給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下就會得罪他,被收拾得皮不附骨。
許骁正盯着牆上的鏡面裝飾出神,似乎并沒注意到他的惡臭之言,偏頭看了眼千金,心情還很好的模樣。“黃董事說得有道理,道歉就要有誠意。”
這意思,飯局她沒躲掉,又給自己升級成了酒局?
千金呱嗒着小臉跟在後面,從猜測黃董事的腦子更黃還是牙更黃,轉到了他什麼時候死。
韓濯塵似乎被酒店的風格所吸引,腳步慢得像在原地踏步,直到與身後的女人并肩。
“啊不用,謝謝韓總。我還想長命百歲。”
千金瞪着他遞來的手帕,“其實您等下可以直接在我的酒裡下毒。”
同樣能夠要她狗命。
“你臉上蹭了灰。”
韓濯塵邁近一步,藍瞳危險地收縮。
在拿到她資料之後的半個小時,他就猜到了她和許骁的關系。
許骁為什麼那麼開心?還不是因為兩人的衣着配成了情侶裝,連臉上蹭的灰也是。
可他知道,她并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