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早到了六層,被許骁用卡鎖住,第N次發出弱弱的提示音。
千金看了一圈,一臉驚恐:“抱歉許總,我忘了這裡有監控,麻煩您處理了。”
“關了。”
見她擡腳要走,許骁将人按回去。
視線從地上的麻袋轉回她臉上,“車庫裡的監控出了故障,從前晚起就一直關到現在。最早明天才能修好。”
千金眨眨眼,裡面終于多了絲活氣。
這個可以談。
許骁也抓緊時機奪回主動權,“沐家的事情我一直在查,暫時沒有新證據。你可以看所有的資料。或者,可以跟我交換你手上的東西。”
“沒有。之前都給你了,被你銷毀了。”千金搖搖頭。
她表情平靜,語氣也不見怨怼。
許骁默了默,“那你有什麼線索?想做什麼?我來安排。”
“您願意出手,我很放心。”千金仰臉看着他,眼裡閃着信任和期待的光。
這一刻,許骁徹底明白了慕森城的話。
千金不再信任他,不願意就此事再溝通,且話術天衣無縫,将自己的心思護得嚴嚴實實。
除非她自己願意,或者他用上比以前更強勢的手段,否則不可能讓她回到勇敢跟他争辯的當初。
他頭腦發怔,心底湧起濃重的寒意和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尤勝當年他目睹可依被碾于車輪下。
手臂傳來銳痛,許骁低頭一看,女孩子正在收回尖長的美甲,留下幾道破皮的刮痕。
千金着急地推他另一隻手,“不好意思老闆,我尿急!”
許骁盯了她兩秒,兀地将她抱起。随着打開的電梯門,大步流星地走到她房門前。“開門。”
不是,這人精分得太嚴重了吧?剛才那麼害羞,這會兒臉皮這麼厚?
千金愣神的時間裡,許骁已經用總卡開了門,一路将她送進衛生間。
“不用,我自己來。”
她躲開他要掀她裙擺的手,順勢又狠狠撓了一把。
誰說這美甲礙事的?這美甲可太棒了。
許骁看了眼手上的紅撲棱,叮囑她:“我到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能有啥事?幫她擦嗎?
千金臭着臉糙糙地腹诽。
不過這話她真不敢說,因為外面那個流氓真敢做。
她坐在馬桶上,又開始琢磨怎麼把封晴單獨約出來。
外間,許骁倚着沙發,抱着千金從公寓帶來的雙子座小抱枕,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看千金的架勢,不把封晴暴揍一頓,是不可能平下心中的惡氣了。
方才慕森城提到花朵揍人的事,他才想起來,千金也是有些身手的。對付封晴,綽綽有餘。
隻是怕她掌握不好分寸,又欠缺善後經驗。
不然他直接動手,替她出氣好了。
那樣她沒親自動手,八成還是不解氣。
許骁皺着眉,千億的合同都沒這麼糾結過。
手臂上的血珠嗒嗒地滴在桌上的一沓紙張上,他忙拿起,發現是有關連體醫學的資料。
千金從洗手間出來,就見許骁正拿着紙巾将自己的資料擦得紅彤彤一派喜慶。
“抱歉,毀了你的資料。”
許骁擡眼看她,表情多了些與往時不同的東西。
像一朵未綻放的潔白蓮花。
千金拿過資料,把沾了血的前幾頁撕掉。“沒關系,我再打印就好了。”
許白蓮撇了撇嘴,對她的冷漠感到委屈。“可以借用你的醫藥箱處理下傷口嗎?”
千金瞥了眼他手臂,“小傷,睡一覺就好了。我這兒也沒有傷藥。”
許骁想起自己剛才在衛生間瞄見的藥膏,眼神黯下。
千金看着外間虛掩的門,糾結了兩秒。
“許總,既然您受了傷,就在這裡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十層練習,結束後去找前台幫我換房,并讓他們安排人來殺蟑螂。”
許骁沉着臉起身,“我是蟑螂精嗎?”
“怎麼可能?”千金一臉“你發癫”地瞅他,“建國後不許動物成精。”
門外有人影閃動,許骁張口欲喊。
千金忙擡手捂住,“你是最帥最有錢的蟑螂精,是螂給的誘惑!”
真服了,怎麼有人喜歡被這樣誇贊。
許骁注視着她,知道理科學霸直女思維又開始跑偏了。
氣得要死,還巴巴地給她想轍兒。
“少貧嘴。台詞背熟了嗎?下一場戲什麼場景?”他拿下她的手,輕輕揉捏。
下一場戲……
千金眨巴着眼,get到了男人的話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