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也需要時間,慢工出細活。有你這樣懂法的群衆監督,他們不敢不盡責。”
他憋着氣,還要勸導氣成煤氣罐的美人。
對上淩清澗的眼神冷沉,似信任,似警告。
“憑什麼?我剛剛差點受傷,他都不道歉!你們都看見了啊,給我作證!”
千金不肯罷休,指了一圈現場的工人。
工人們不語,隻一味低頭。
淩所長平時就夠氣勢淩人的了,這位許總更吓人。
千小姐長期被這樣陰晴不定的老闆管束,性格多變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了好了,回家休息一下。還要做妝造試禮服呢。”
許骁攔腰抱起張牙舞爪的女人,大步走向車子。
這狗瘋了吧?整這暧昧局!
千金扒着他肩膀,不死心地用手機對着淩清澗咔咔一頓拍,同時叫嚣:“你等着!我一定曝光你!讓你公開道歉!”
淩清澗目送漆黑的商務車絕塵而去,眼底亦是一片漆黑。
那位京城來的許大少,對千金多有掣肘。一如當年系統裡猜測,沐可依的車禍案,萬松峰的職務犯罪案,甚至沐家化工廠的污染案關聯頗緊,且與他脫不了幹系。
沐可依車禍案的卷宗他研究過,裡面可用的東西也不少。
千金沒有借盜竊案之機,像确認她父親卷宗的去向那般确認那起案件,不是覺得它無關緊要。
恰恰相反,那個案件重要到敏感,她怕激起某些人的暴戾情緒,所以輕易不敢提起。
“怎麼?我們的冷血大隊長頭一次遇到對手,不但啞口無言,還被罵哭了?”
指導員從樓梯邁下,拍拍他的肩。“别喪氣,吵不過女孩子很正常,她們思維敏捷,口齒又伶俐。”
淩清澗一把扣住他的手,迅捷地反扣到他背後。“吵架輸了我不氣,馬後炮重度患者我看了就來氣。”
“哎哎,對待同志沒必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吧?”
指導員痛叫着掙脫,“不是馬後炮的事兒,你跟大老闆瞧着針鋒相對,實則留有餘地。我一來摻和,那就真不好收場了。”
聽許少那意思,是了解清澗背景的,也給了他面子。
但他面上此刻寫滿肅殺之氣,似乎并不買這個賬。
指導員凝神想了想,收起笑意:“看來你與那位千女士是舊識,和她有關的案件,也不止盜竊一件吧?”
淩清澗将拇指和食指支成槍狀,口中發出砰聲:“你知道得太多了。”
指導員意外又促狹地笑:“你平時可不這樣。看來那位千女士對你的影響比我想象得還要大。”
淩清澗牽了牽唇,怅然一歎。
“愁什麼?喜歡就去追。千女士不是沒有公開過感情情況嗎?那就是單身!可追!”
指導員充分堅持疑罪從無原則。
淩清澗自嘲地輕呵:“我自诩專業人士,卻連她的案件都理不清楚,還不如她自己有思路。有什麼臉面和閑情去追求她?”
“這~~”指導員撓撓頭,“案件本來就是千頭萬緒的,慢慢理,總能理清楚。隻是需要更多時間和精力而已。”
“不錯!确實應該更用心。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專攻千女士的被盜案以及關聯案件。”
“這才對嘛!”
看着重新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嗓音铿锵的男人,指導員滿意颔首:“你可是流血不流淚的鋼鐵精英,怎麼能被這點小挫折打倒?”
“所以我決定,把我手上的另外兩個大案轉給你,由你來主辦。反正才剛開始偵查。當然,我也會力所能及地協辦。等下咱倆辦個交接手續啊。”
指導員目瞪口呆地看着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身影,反應過來後,悔得直拍大腿。
這個蓮藕成精的心眼子怪,又把他糊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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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就一兩句懇請他們盡快偵破案件的話,你說了一個小時?”
車内,冷氣孔溢出絲縷白霧,激得千金直打顫。
她瞄了眼兀自端坐着釋放寒氣的男人,搓了搓浮起雞皮疙瘩的手臂。
講真,冷氣和許狗同時存在,是極大的浪費,還污染環境。
“對,對啊,我,我膽小嘛,一見到外,外人,就,就結巴……”
千金終于忍不住打起了噴嚏,淚眼婆娑。
許骁斜了眼冷氣,脫下西裝外套。“你在太陽底下流了汗,乍一吹冷風,容易着涼。”
“我也這麼覺得。謝謝老闆關心。”
千金吸吸鼻子,探身去關冷氣。
手卻被男人按住,“把汗濕的衣服脫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