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哥哥這意思,就是選她做女伴咯!
沐依依笑顔如花,臉上哪還有半點傷恸之色。
她擡起手臂轉圈時,許骁視線不經意一掃,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替她選了一件粉色偏紫的蓬蓬裙,嘴角的笑卻是真誠了一點。
老闆這是為了搭千小姐給他準備的那條玫紅領帶呀!
林特助秒懂。
但先前已經答應了帶千小姐赴宴,又臨時變卦,老闆也不怕她鬧。
“你去跟千金說,晚宴時她可以自由行動。”
許骁從黑下的屏幕擡起眼,臉色黑沉。
不是自己選的嗎?怎麼跟被迫營業的嘎嘎似的?
林特助幸災樂禍地下樓去了。
半個小時後,哭喪着臉回來。
許骁合起文件夾,嫌他晦氣。“把許氏哭散了,你負責。”
“那得千小姐負責。”林特助擦着紅腫的眼,“我的眼淚還不到她的零頭。”
在看見他時,千小姐開心得飛起;聽完他的話後,就重重跌落。
那淚珠子掉得,孟姜女來了都得勸她。
感染力還賊強,造型團隊連同他都悲傷逆流成河了。
“她很失望?”許骁擰眉。
說話間已經起身往門口走。
“千小姐理解您的籌謀,已經采納您的提議,自己獨自去會場了。”
“什麼籌謀?我有什麼籌謀?!誰讓她理解了?她理解個屁!”
男人突然暴起,如火山噴發,吓得林特助直後悔。
早知道就打電話了,跑上來彙報個什麼勁?受累還有生命危險!
許骁來回轉了幾圈,把木地闆踏得震天響。
然後坐回椅子,扯過手機一通操作,露出迷之微笑。
火氣似乎也平緩下去。
林特助知道,老闆應該是給千小姐轉了六個六或者八個八。
他這才放開屏住的呼吸,開口:“千小姐不會因為被您臨時放鴿子而傷心至此,一定有别的難事。”
許骁立刻瞪他:“廢物!”
林特助從沒有因為其他事被這麼狠罵過,老闆這倆字一出,就是惱他和星明在千小姐這塊兒辦事不力。
但林特助絲毫不内耗。
老闆罵他們,等同于罵自己。
他自己都把握不好對千小姐的分寸,時不時就無能狂怒的。
“她那麼自信嗎?覺得能背着我查到比我掌握的更多的東西?”
許骁閉着眼,努力平息情緒。
林特助沉吟:“肯定沒您便利。但就算您悄悄地把資料放到千小姐那個小屋子裡,她也不會用。相反,她會--”
後面的話在他家老闆陰冷的目光裡自動消了音。
相反,她會杯弓蛇影,把自己收集到的東西轉移甚至毀掉,遠離他為她設下的陷阱。
許骁自己默默補充完林肅的話,捶了下桌子。
“沐依依謀害千金的證據,那麼難找嗎?!”
林特助神色一緊,看向他的眼神生出幾分驚懼。
不是對老闆處事風格的畏懼,而是對他健忘般的矛盾言行的驚詫。
從去派出所接千小姐到現在,關于要不要以私航洗浴事故為契機狠挫沐依依乃至沐氏一把,老闆已經反複了四次。
林特助心中的猜測已經成型了八成,但謹慎起見,他還是詳細報告了調查情況,包括公私多方渠道。
“小小空乘,竟有膽肖想雲端上的人。敢害我的人,就要做好屍骨無存的準備!”
許骁語氣寒如霜雪,“再緩一緩,等證據更齊全。”
林特助無聲地皺眉,表情沉重下來。
老闆神經了,包的。
不是千小姐慣常偷罵洩憤的那種。
是醫學的、真正意義上的心腦疾病。
記憶錯亂、思維受控、判斷矛盾、神情詭異……比正常時還難以捉摸。
與八年前堅稱親眼見到千小姐開車撞死沐可依的他,悄然重合。
林特助瞟向桌上的資料,腦子都快要轉出火星子。
邪門的教派對上邪性的老闆,魔怔的是如他這樣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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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辦案辦魔怔了?”
侯家豪宅大門外,俊男靓女雲集,衣香鬓影。
愛美的女嘉賓們更是各有風格,各展所長,争做萬紅叢中那最耀眼的一簇。
這其中,那片玫紅就顯得格外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