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澗不置可否,“從裝備到人都是盜版,怎麼可能超越原主。”
他語氣笃定,眼神卻些微猶疑。“千小姐,我有一個冒昧的問題。”
“覺得冒昧就不要問了。”千金目不斜視。
“你有沒有覺得,這情景很熟悉?也很詭異?”
淩先生毫無架子且自來熟,瞬間就不覺得冒昧了。
千金擰眉看向他,“淩隊長從前單方面認識我,并且戴着有色眼鏡看我?”
在派出所初見時,這人對她的挑剔與審視呼之欲出,不是簡單地來自于她的黑紅人設及對其本人當時驕橫搞事言行的偏見。
淩清澗靜睇她數秒,擡手摘下面具。“已經摘掉了。”
千金眼疾手快地将面具按回去,沖火速奔至的工作人員皺眉。“你們怎麼準備的道具?質量這麼差,帶子扯一下就斷。”
“抱歉先生,我馬上給您換個新的。”
工作人員端來新面具讓男人挑選,面上不無惋惜。
按照規則,這位先生主動向女士摘下面具,就意味着他在這類似聯誼會的開場環節中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釋放出明确的好感。
然後被女士果斷且睿智地拒絕了。
“你幫我--”
“啧!”
“按着。”
工作人員看着撒嬌被拒收,乖乖低頭挑面具的先生,和不耐煩按着他臉上面具的女士,越發惋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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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個面具,淩清澗安靜了片刻,繼續跟着千金看表演。
但很快取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觀看。
熟悉的音樂聲立刻引得千金側目。
淩清澗無辜攤手,“我這聲音不算擾民吧?”
千金被他的邏輯打敗,一時無語。
淩清澗看得認真,時不時擡眼看舞台。
即便遮住了半張臉,他繃緊的下巴和鋒利的眼神也透露出他當下的心情,認真到嚴肅。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不正經夜場,他來掃黃賭毒呢。
“千小姐,你仔細看看,真不覺得她在模仿你嗎?”
淩清澗忍不住把手機湊到她眼前。
“雖然你跳的是古風舞,她跳的是現代舞,但我直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那是你的錯覺。”千金淡瞥男人:“淩隊職業病嚴重,我可以理解。相應的,也要更慎重,有理有據才行。”
“我當然有證據,你高中時--”
舞曲終了,女孩子摘下面具,露出初綻花蕊般的嬌麗容顔。
賓客們毫不吝啬地送出熱烈的掌聲,為她精彩的表演,或許也為她動人的美貌。
緊接着,大家也跟随獨舞美人摘下面具,紛紛與舞伴牽起手步入舞池。
淩清澗這回光明正大地盯着千金摘下了面具,随即紳士地躬身邀舞。
千金正要婉拒,忽覺背脊一寒。
轉臉瞧見疾步沖着她過來的許骁與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沐流源,忙抓起淩清澗的手,飄向舞池。
看兩人的行進方向,是奔着她來的。
許狗的心思不必猜,一向神戳戳的。
沐豬應該是起色心了,打算來搭讪。
奈何腿短體笨,比不上某人的步伐。
“我不太會跳舞哦。”
察覺到淩警官審視的目光,她漫不經心地給對方打了預防針,下一秒便狠狠地踩上男人的腳背。
真是有仇就當場報啊!
淩清澗默歎,面上一派淡漠,手也隻是虛扶着暴力舞伴的肩和腰。
她經曆太多磋磨,防備心強得很。
現在願意信任他,已經是自己的造化。
還是冷淡些好,以免把人吓跑了。
她問什麼,自己一概答不知道。
“淩先生剛才提到我的高中時期,你那時就帶着主觀偏見了解我了?”
“對~~不是。”
“我确實很早就聽說過你,但都是關于你的美好傳說。”
淩清澗邊老實回答,邊默念:這個他真知道,不好撒謊。
千金嫣然一笑:“我年紀輕輕,活蹦亂跳的,竟然已經成了傳說。”
她眼珠兒一轉,“所以,淩隊長後來對我産生偏見,是有十足的理由了。”
稱呼這麼一變,淩清澗也笑:“但我也知錯即改,對千小姐釋放歉意了。”
“人民警察對人民善良是基本素養。”
“我公私分明。”
千金不說話了,又踩了男人一腳,順勢低頭沉思。
淩清澗不想說更多,也不太要緊,總歸都牽涉到她的少年時光。
他剛才說那個女孩子在模仿自己,憑借的是他了解的從前的自己以及他的專業推理能力,而她也認同。
小姑娘跳的這支舞,模仿的應該是她在高中的校慶活動上跳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