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配樂一樣是巧合,那動作就是照搬了。
因為這些動作是她和妹妹一點一點設計出來的,獨一無二。
還有她那張臉,不笑的時候一半像沐可依,一半像她。笑起來就六分像她。
擱這練習畫餅狀圖呢。
這就是婖婖說的,沐依依各種央求拜托,要給許狗的天大驚喜?
讓她這麼有參與感,确定許狗不會翻臉?
畢竟白月光和替身,好像交換了呢。
“交換一下。”
千金顧自神遊着,耳畔疑似傳來某聲狗叫,還沒來得及确認,就被一股大力抓着手臂帶離,暈乎乎轉到了熟悉的懷抱裡。
她仰臉對上男人深幽的眼瞳,“好巧啊,許總。”
踮腳越過他的寬肩,瞪向淩清澗。
名動炎華的刑警隊長就這身手?眼睜睜看着舞伴被搶走?!
何況侯大小姐任性,并沒有規定群舞的種類,隻願賓客自由随性。
她和淩清澗也就随便動動,跳的也不是可以交換舞伴的華爾茲。
淩清澗遞給她一個歉意的眼神,緊接着又鄙夷地斜向許骁。
要不是他不講武德地突然就把女伴推過來,自己怕她撞到千金,下意識把人稍微推遠,他也不可能輕易把人撈走。
封晴被毫無預兆地丢開,心中那點赢過了沐依依的得意立刻變成難堪,帶着怨忿的視線觸及淩清澗立體貴氣的臉龐後,不由又轉作嬌羞。
山海首富家的客人,這樣的樣貌與氣度,必定不普通。
她眉眼微動,便綻出最誘人的、優雅中透着妩媚的笑容:“千小姐不愧是我的前輩,雖然一直演女配,但深得許總器重。娛樂圈對年齡更敏感,但25歲也不算太老。千小姐如果能再勤快努力一些,30歲之前也許還能做上女主角。”
淩清澗垂眸,“封小姐的生日過了嗎?”
“我還不曾得知先生名姓,你都知道我,又關心我的生日……”
封晴驚喜,笑容裡的媚氣浸染了雙眸。“我對外資料上的生日比我實際生日早,實際生日也還沒過,是在--”
“幸好。”淩清澗此刻表情如其名,冷冽得如寒潮過境。“封小姐在30歲生日前當上了女主角,不然就又老又慘。”
??
封晴愣怔着,下意識辯解:“我23歲……”
“那不好意思,封小姐長相比較沉穩,我誤以為你比千小姐大了四五歲。”
淩清澗沒什麼誠意地緻了歉。
“也可能平時工作忙,視力下降了。”
封晴不傻,剛才那麼說,一來想貶損千金,二則試探兩人的關系。
關系試探出來了,她又有些後怕。
這位明顯是向着那狐狸精的,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記恨她。
忙順着他的話關切道:“什麼工作這麼辛苦啊?”
“查案。”
“你在政法系統工作?怪不得一身正氣。那你辦哪類案件啊?”
“刑事案件。”
“啊,那挺吓人的。幸好離我很遠。”
封晴矯揉地拍拍胸口。
“倒也沒那麼遠。公衆人物犯的買兇殺人、□□傷害、侮辱诽謗、偷稅漏稅之罪,比率可是大大高于普通人的。”
淩清澗似乎被激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和煦地笑看她:“封小姐人紅對手多,可要萬分小心。”
封晴臉色一白,腳下不穩地晃了晃。
這個性情多變的男人,與其說是提醒她,不如說是警告她。
淩清澗不但沒去扶她,還側身避開她要倒過來的身體,就勢作出一個紳士的收尾手勢,轉身離開。
千金打眼瞧見孤零零杵在不遠處的封晴,對上她仇視的目光,不由頭疼。
男士不紳士,關她這位無辜的女士什麼事?
待會兒可别給她使絆子。
“看什麼呢?”
“人。”
“想什麼呢?”
“你。”
肩膀一痛,千金擡眼望進許骁醞釀着風暴的眼睛。
“真的,這裡面的女的,個個對你垂涎欲滴,你要把握住自己。”她一臉真誠,附帶三分酸氣。
“呵,你倒懂得倒打一耙。”許骁冷哼,眼底的漩渦透出絲活人氣息。
“什麼耙?我又不是豬八戒。但等下可能會多吃點蝦爬子。”
千金不假思索地回怼,眼珠子亂瞟,弓腰又屈膝的,偷感十足。
許骁受不了地撈回她的腰肢,“我看你像個蝦爬子。”
“那個跳舞的女孩子,讓我頭疼。”
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他的下巴陷入她柔軟的頸窩,鼻端萦繞她的香氣,被扯痛的神經漸漸松緩。
形似可依,卻神似千金,整個人就是行走的秘密。
他看着她似曾相識的舞蹈動作和眼神表情,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密密匝匝撲來,卻又被某道力量所阻,無法接合成片。
頭痛尚在其次,更強烈的惶恐緊緊撅住他的心,冥冥之中在提醒他:如果不盡快讓這些混沌變得清晰,他将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