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應啼将手上一批試用裝給王齊讓他先帶回去,又交換了通信玉玦,拒絕了王齊的吃飯邀請,臨走前将提前寫好的廣告詞交給他,和王齊深度探讨了下什麼叫做“營銷”。
其思維之缜密,角度之刁鑽,對消費者無孔不入的心思。
聽得做了半輩子生意的王齊都啧啧稱奇。
什麼打折,滿減,搭售,抽獎,積分……
一環接一環,一圈套一圈。
聽到後面王齊都不自覺撈出幾張白紙手寫記下來,感歎他自認為已經足夠黑心,汲汲營營了,沒成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王齊登時激發了年輕時候的熱情與鬥志,在做生意這一門道上他還有得學。
天空的雲一朵接着一朵從頭頂悠悠飄過。
繁鬧的集市陸陸續續開始收攤。
天色不早了。
姜應啼緩緩閉上了嘴,她将該交代完的都說了,說的口幹舌燥。
可此刻王齊像一個瘋狂汲取知識的學子,聽得意猶未盡,再一次邀請她去酒樓吃完飯,姜應啼再三表示接下來還有事,不能一起吃飯,他才戀戀不舍地放她走。
王齊将那幾張寫滿字的紙寶貝似的踹進兜裡,一步三回頭,“時珍小友改天一定要來永夏,我們再一起探讨啊!”
“快走吧……”
王齊走了一段路,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過頭來。
“時珍小友你方才說的那個饑餓營銷我還有點不明白……”
姜應啼:……
姜應啼:“改天寫信細說。”
“得咧!”隔着老遠,得了她這一句,王齊眉開眼笑,回去時連滾圓的身軀都顯得步履矯健輕快起來了。
他走後,姜應啼才從空間裡拿出水,猛喝了一大口,解救自己發癢的嗓子眼。
姜應啼擡頭看了眼天色,擡腳返程。
面霜如果能成功在最富庶的永夏國售出,任務中所需要地錢财她可就不愁了,永夏國女子地位尊崇,多得是萬金一擲為藍顔笑的風流韻事。
這樣的背景下,女子們對于護膚與保養格外鑽研舍得,她的産品作用上完全沒問題,隻是苦于沒有門路,王齊來饕餮集市的事情隻有少數幾人知情,她得到消息當然不會放過。
完成了一個小目标,姜應啼彎起眉眼笑了一下,眼中神采飛揚。
她踏着橘紅色的夕陽,不緊不慢地哼着歌兒,微涼的夏風親吻着臉頰,她看着美麗的落日歸家,近來被那瘋子折騰得憔悴的一顆心這才舒暢起來。
可很快,她的笑容漸漸褪下。
姜應啼看着山腳處的人影,遲疑了幾秒,慢慢停下了腳步。
方才還美麗的心情瞬間墜入谷底。
白發紅衣。
不是那瘋子是誰?
姬乘淵長身玉立,站在光下慵懶随意,矜貴出塵,不似凡間人,一對長眉直飛入鬓,潋滟的丹鳳眼顧盼神飛,他注視着姜應啼走進的身影,抿了抿唇,眼底跳動着奇異的光芒。
見她突然停下腳步,姬乘淵皺了皺眉。
等了幾秒姜應啼還是沒動作,姬乘淵不悅地開口催促,“過來。”
姬乘淵緊皺眉頭。
短短幾天竟然喜歡他到如此之深嗎?隻敢在遠處偷偷注視着他的容顔,傷心欲絕卻不敢上前。
果然,聽到他的話後姜應啼繼續動作走了過來,又在他幾步距離處停下,時不時擡起眼皮凝視着他。
她以為自己會發現不了她的小動作嗎?
姬乘淵眼底帶着一縷詫異,這個女人一直都用這樣惡心的眼神偷窺他嗎?他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思。
姬乘淵抿了抿唇。
他甚是反感這樣黏膩的情愫,可出于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考慮又不想去制止。
姬乘淵背手站着沒說話,他的臉色變了又變。
……
把她叫到面前卻又不說話,姜應啼悄摸看了眼他那神奇的表情,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個瘋子……
要是這個時候再使喚她出門尋什麼東西,她一定會殺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