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秋幹脆站起身來,煩躁道:“你們不要再煩我了!你們又幫不了什麼忙。”
“為什麼幫不了?我打不過嗎?”
阿文推開慢吞吞詢問的阿武,斥道:“你個榆木腦袋!要真能用拳頭解決粼秋用得着這麼煩嗎?”
“是不是那位來府中借住的虞小姐?”
粼秋恨恨撥弄着枝頭的紅梅花蕾,仿佛這花蕾就是心裡讨厭的那個人一樣,恨不得把她們給碾碎:“還有她身邊的那個懷劍!”
說到懷劍她就來氣。
都是下人,憑什麼那個懷劍就是狗眼看人低,問什麼也不願意說,總是一副眼睛出氣的樣子,看着就讓人讨厭!
“懷劍?”阿文念了幾句後戳戳阿武,拉着他往另一邊走去。
粼秋也隻是看了一眼,不聞不問專心的摧殘枝頭的小花蕾。
阿武壓低聲音道:“我們要去打她嗎?打女孩子不太好吧?”
阿文出口的話噎住了,半晌才道:“又不是要隻有打才能給粼秋出氣,我們換個辦法!”
“什麼辦法?”阿武愣愣問。
阿文眼珠轉了幾轉後附在阿武耳邊說了些什麼,阿武也隻是呆愣愣地點着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等粼秋轉頭找他們的時候,兩人早就跑得沒影子了。
她揪着手裡的葉子打算去找秦以慈,來到主屋卻沒有見到秦以慈的身影,問了身邊玩得好的幾個小姐妹才知道秦以慈今日一早便離開了,也沒有說去哪兒。
粼秋無功而返,隻能悶悶不樂地在府中轉來轉去。
直到沈琰遣人帶了口信息,說邀秦以慈前去一叙,提起了些精神。
隻是秦以慈不在,她也沒法子告知她。
粼秋拿着信躊躇了很久才下定決心獨自去找沈琰。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慢慢說服秦以慈接受沈琰,沈琰應該也願意等,可是如今又來了個虞且衣,那可就說不準會不會生變了。
她長舒一口氣,坐上了前往知州府的馬車。
馬車路過茶館的時候,粼秋在茶館門前瞥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詫異:
虞且衣和懷劍?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不過她沒怎麼細想,便遣馬夫離開了。
還是先找沈琰比較重要。
另一邊,虞且衣抱臂走進茶館,上看看下看看,嗤笑一聲:“這地方的茶館比起我們京城的差遠了!”
懷劍淡淡道:“江州不比京城,二者沒有可比性。”
虞且衣哼一聲,“你站哪邊啊?你是我的婢女,你現在應該附和我!”
懷劍垂眸想了想,道:“是,和京城的茶館差遠了。”
這幹巴巴的語氣,虞且衣聽得更氣了,“你這人就是個木頭!真不知道我爹為什麼要讓你跟着我。”
她圓潤的小臉被氣得鼓起,也懶得再理會懷劍,正要往前走卻被她伸手一拉。
“做什麼?進都不能進去了?”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就摔在了她的腳邊。
若是懷劍方才的那一拉,此刻她應該已經被這男人撞倒了!
虞且衣一蹦三尺高,看了看腳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跑堂小二的衣裳,用手捂着胸口,看來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還打架?!”虞且衣從身後拍拍懷劍的肩膀,“你看,我就說這地方窮山惡水吧!才剛剛來幾日,就見了兩次鬧事,真是搞不懂沈琰為什麼非要回來!”
聽到沈琰的名字,周無恙神色微動。
他咽下喉中溢出的血,看向叉腰站着的衛邈。
“老子教訓下人,那兩個礙事的還不讓開?”衛邈憤憤挽起袖子,看向周無恙的眼神中滿是挑釁。
幾年前,衛邈被人捉奸在床後翻牆逃跑,半路上遇到了外出采風的周無恙,慌不擇路之下隻能向他求助。
那時的周無恙還是意氣風發,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傲氣文人,不論衛邈給多少報酬他也隻是輕哼着轉身離開,不願意沾上衛邈的晦氣。
衛邈又是個記仇的,對周無恙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今日來茶館晃悠,沒想到遇到了在這裡跑堂的周無恙,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氣上心頭就一腳踹在他胸口。
周無恙沒有防備,竟是直接被踹飛了幾米遠。
虞且衣雖然不知道這事的原委,但隻是看着衛邈這幅讨人厭的樣子就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是好人,正要開口嗆他卻被懷劍捂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懷劍拉着她退至一邊,捂着她的嘴不許她開口。
聽到動靜的老闆撥開人群走到衛邈身邊,拉住他:“邈爺,不知小周哪裡冒犯了您,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慢慢說,您别……”
話沒說完,衛邈甩開他的手,道:“一家人?我娘都被那個秦以慈害的流放了!還是一家人?再說……”他輕蔑地掃了周無恙一眼,“他的事兒,可和你們沒關系。”
周無恙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問:“我究竟是哪裡惹了你?讓你這麼恨我?”
“恨你?你現在這副樣子還不配讓我恨呢!”衛邈邁着八字步走到周無恙面前,“如果你想讓我放過你,好說……”
他在茶館内環視一周,幾乎所有人都在朝着兩人的方向看。
他呵呵笑兩聲:“你學狗在這茶館裡爬一圈兒,我們倆的事就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