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她單手扶着沒有意識的洛瑤,頭也不擡地對凜霜說道。
凜霜終于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她們身後,盡管看上去有幾分不情不願。
“回去告訴你們尊上,”女人居高臨下地掃了司音三人一眼,語調輕而危險,“要殺我,她可以自己來,不要為難我家殿下。”
說完,她周身散出一陣黑霧,瞬間吞噬了她、洛瑤和凜霜。
一秒後,這三人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眼看着這一幕,剛才還掙紮着要起來的司音眼一閉就躺平了回去,灰頭土臉的,看上去格外凄慘。
“司音,你死了嗎?!”易安也終于解除隐身模式,撲到她身邊開始準備嚎喪,“死前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啊!洛瑤又為什麼被帶走了啊!”
司音:“滾。”
“哦。”
易安滾去了譚昙那裡。
“譚昙你最好了,能不能跟我這個沒進化的渺小人類解釋一下啊啊啊!”
譚昙扶着胸口擺了擺手:“你沒看我剛才他媽差點死了嗎,讓我冷靜一下OK?”
“你不是神嗎……”
“神你媽啊!”譚昙破防道,“你看這兩年我有一點像神的樣子嗎?神能被吊着打嗎?!這就是具人身啊,死了就是真死了!”
易安緩緩打出一個問号:“……那你們剛剛在那莽什麼啊?搞的我還以為你倆有複活石呢。”
“頂頭上司說要上,我們能不上嗎!”
譚昙悲憤欲絕地說:
“我真特麼服了,姓商的唯一!不會!動的!隻有!洛瑤!一個人!——我和司音充其量就是她們倆play的一環罷了!”
易安“卧槽”了一聲:“哪種play?!就她那根鞭子,我洛瑤能受得了嗎?!”
沒想到聽了這話,譚昙突然詭異地沉默了下去,嘴角開始抽搐。
反倒是司音突然爆發出一陣喪心病狂的大笑,邊爬起來邊狂笑道:“你這話千萬别被她倆聽到哈哈哈哈哈哈哈……來來來,扶一下本上神,就沖你對她倆這點誤解,我有義務給你補補課了。”
*
半小時後,易安昂頭看着滄州市城郊一家24小時開放的夜店,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你倆不會把我賣了吧?”她緩緩問道。
“雖然我也很想,”司音瞥了她一眼,“但我現在隻是想喝一杯壓壓驚。”
說實話,在進到淩晨人聲鼎沸的夜店時,易安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你也有一夜之間發現自己所有室友都不是人類的經曆,你就懂了。
三個人坐在了吧台的角落裡,周圍隻有幾個化濃妝穿超短裙的叛逆少女,不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大笑。
司音給自己灌了三杯威士忌後,終于正兒八經準備開始給易安補課了。
“你想知道什麼?”她問。
我靠,要說到這個,那就不好意思了。
易安猛吸了一口氣:“你要問到這個那我可就什麼都想知道,洛瑤是什麼身份?你和譚昙又是什麼身份?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凜霜是洛瑤親生女兒嗎?洛瑤為什麼突然變身了?雲山村的原委到底是什麼?那個穿紅衣服的又是誰?她和洛瑤什麼關系?為什麼她把洛瑤打暈帶走了你倆卻沒有任何反應?你們幾個又是神又是魔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
“OK,我知道了,閉嘴。”
司音頭痛地做了一個“Zip your mouth”的動作。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小可愛,”她揉了揉自己的馬尾,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口,“首先給你科普一下我們的世界觀吧。”
“你寫小說的嗎還世界觀——?!”
“噤聲。”司音上神命令道,“首先你需要知道,我們這個世界上不僅有你知道的神、人、魔,還有妖、鬼、仙,這六者各自擁有一個維度,此謂‘六道衆生’。”
“神和仙有區别嗎?”
“區别很大。仙者,人飛升也,壽命很長但也有盡頭。而神則是與生俱來的,誕生之日就是神,隻要神格還在,生命就是無限的。”
她繼續道:“人死後若留有執念則為鬼,修煉過的動物死後為妖,但是這兩者都不會輕易變成魔。”
“那魔是什麼呢?”易安糊塗了,之前聽她的意思,凜霜和那個紅衣女人應該都是魔啊?
聞言,司音的表情變得略顯凝重,說:“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人生來就是魔。所謂魔族,都是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從其他五界中堕落進去的。”
堕落……
易安突然回憶起,凜霜逼問洛瑤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是誰親眼看着她快入魔的女兒痛得撕心裂肺,還不為所動”。
“凜霜……是堕落成魔的?”她怔怔地問道,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如此美貌的少女經曆過什麼,洛瑤又為什麼這麼對她。
司音抿了口酒:“不止。”
“當今魔尊,也是從神位上堕落為魔的,不過她比較特殊。”她頓了頓,“入魔通常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但她,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