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玄給她們準備的房間是連在一起的,司音把所有人的床摸了一遍才回來,對洛瑤點了一下頭:“幹淨。”
洛瑤點頭示意知道了,在一個圓桌前坐了下來,并望着另外幾個人,拍了拍身邊的椅子。
易安滋溜一下就鑽過去擠到她邊上,邊擠邊問:“啥叫‘幹淨’?”
“哦,就是沒鬼。”洛瑤随口解釋了一句,沒注意到易安瞬間僵硬的身體,轉而擡頭道,“司音你别亂轉了,坐下,我們把線索捋一下。”
于是司音以一種非常豪爽的姿勢跨坐了下來,首先敲了敲桌子,語帶愠怒:“我就搞不懂了,那男的怎麼能把死了妻子的事說的那麼雲淡風輕?這人絕對有鬼,你就說信不信吧!”
“爬!你說的是人話嗎??”易安這輩子最受不了有人罵帥哥,義憤填膺拍案而起,“人家是家主哎姐姐,古代又全是包辦婚姻——怎麼着?讓你娶個你根本不認識的男的,你能有個屁感情?”
司音冷笑道:“好,那他女兒怎麼說?”
“人家不是說了嗎?那是祖宗規矩,他也沒辦法啊!”易安不甘示弱。
“行我懂了,洛瑤養你這麼久我也沒看你跟智障似的,一看到那小白臉兒就智商跟着荷爾蒙私奔了。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牛逼。”
“那不是很正常嗎!我是直女啊!”
“正常你妹……”
眼看房間裡就要上演室友互相殘殺的慘劇時,就聽見洛瑤一拍桌子,言簡意赅:“你倆都閉嘴!坐下!”
如果說這世界上誰能同時拿捏住司音和易安,這個尊位獨屬洛瑤一個人。
十幾秒後,司音和易安雙雙挂着黑線坐了回去,一個頭偏左一個頭偏右,看上去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譚昙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幽幽道:“491。”
“什麼啊?”酒吧女孩悄聲問她。
譚昙表情淡然:“哦,她倆吵到一定份兒上,被洛瑤威懾的次數。”
女孩:“………”
洛瑤掐了掐眉心,片刻後才開口:“好了我們說回正題。要解決執念的委托,首先得知道執念是誰,因為在幻境中執念就是委托人,就是我們的保護對象,是絕對不能死的。我們這一圈接觸下來,有可能是執念的,你們覺得是誰?”
司音迅速說:“女嬰。”
易安瞪她一眼,說:“沈君玄。”
“别光說啊,可以講講理由嗎。”洛瑤無奈笑了一下,接過譚昙遞過來的茶,目光從她們兩個人之間掃過去。
“女嬰是執念的可能性相當大,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到吧,”司音意有所指地嘲諷了一句,“沈家留下匪夷所思的祖訓,所有被扼殺的女嬰積攢的怨氣彙成了怨靈,從沈君玄父親輩開始,怨靈成型,瘋狂報複所有沈家的人。”
“邏輯有點問題,”洛瑤聽後搖了搖頭,擡眸看向司音,“執念是人死後才形成的,原因是有強烈而無法完成的願望,所以委托我們完成。”
“但按照你說的,怨靈隻需要殺了沈君玄就可以完成願望,她有什麼完成不了、需要委托其他人才能完成的呢?”
司音頓了一下:“可能是,有高人庇護了沈君玄?”
洛瑤莞爾道:“你看,這話你自己都覺得牽強。如果單從這方面看,沈君玄的确更有可能是執念。”
“你看我就說吧!”易安興奮了。
“嗯,因為首先,這幻境裡大部分人都沒有五官,這和執念本身很有關系。沈君玄真實得仿佛現實裡的人,所以,要麼執念對他印象深刻至極,要麼,他就是執念本身。”
洛瑤有條不紊地說道:“其次,如果他的話都是真的,那麼作為沈家第十七代家主,他一方面無力與祖輩的規矩抗争,另一方面又對殺嬰這件事心有抵觸,很可能會産生較深的糾結和怨恨,符合成為執念的第一要素:含恨而終。”
司音道:“但他還沒終啊?”
“是的,這也是我關注的地方。”洛瑤緩緩地說,“但我們不妨假設一下,假設沈君玄就是執念,他沒能逃開被怨靈殺死的結局,含恨而終。死後他化為執念,想委托我們的,是什麼呢?”
“他這事說到底是因為那個祖訓,怨恨的應該是他的祖輩吧。”譚昙托着腮說。
洛瑤卻說:“我覺得除了祖輩,還有一個怨靈。别忘了他畢竟是古代封建貴族階級,受血緣觀念牽絆比較深。他對祖輩與其說是怨恨,不如說無奈。”
“更多的恨,應該還是對怨靈的。畢竟人鬼殊途,更别提是已經殺了他父母的厲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