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瞬間進入備戰，洛瑤一道劍光橫着甩出去，把洞穴照得一瞬間亮如白晝，擋在前方的卻隻是幾十隻沒什麼修為的孤魂野鬼，甚至連厲鬼境都沒進。

似是察覺到什麼氣息，鬼魂們尖厲嘯叫了一聲，朝她們撲過來。

“閣下在開玩笑嗎？我來，别髒了你的手。”商眠前一句慢條斯理至極，後一句卻是壓低了聲音對洛瑤說的。

她連鞭子都沒拿出來，一雙極其美豔的眼眸冷冷睨過去，前排十幾個鬼魂瞬間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接着她似是嫌速度太慢，直接打了個響指，洞穴裡就又變得空無一物了。

兩人又等了許久，還是一片空曠寂靜。

“閣下要是喜歡捉迷藏呢，最好還是滾回幼兒園玩兒。我家殿下沒時間陪你在這耗。”

商眠指尖緩緩散出黑霧，語調漫不經心，“我耐心不多，給你十秒鐘，自己給我滾出來拜見殿下。否則我把這山掀了也未嘗不可。”

過了幾秒，虛空中響起了一聲歎息般的輕笑：“我倒是敢不出來，可問題是……你敢掀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洛瑤下意識攥緊了劍柄。

商眠也笑道：“你以為我不敢麼。”

“你當然敢了。魔尊大人有美妻驕女，還處于事業上升期，什麼不敢呢。”

那聲音歎息着笑道。

“可是有沒有人向魔尊大人說過，有求于别人時，要學會謙卑。你說對嗎，妹妹？”

商眠臉色猛地一沉。

——兩人面前的甬道中緩緩走來一個年輕男人，周身氣質居然和商眠隐約有三四分相似。

他皮膚白皙，劍眉星目，一身華美繁複的玄色衣袍，墨發高高束起。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來看，除了眉心一簇火焰形裝飾，俨然是個剛剛從古裝片裡走出來的俊美男子。

他瞥見商眠的臉色，笑容漸深。

“青鸾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洛瑤冷冷道：“當年攔着阿眠沒讓火鳳閣下灰飛煙滅，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殿下仁慈，鄙人感激不盡。”男人又露出那種非常欠揍的笑容，對她扶手行禮，“不過恕我多言，殿下最錯誤的決定，恐怕是選擇了你旁邊的這位才對——哎，先别急着反駁。”

“‘鳳凰九子’不是鳳凰的孩子，而是她隕落後，各自繼承了她一部分神力的九位神靈，我剛好是涅槃重生。”他笑着道，“這我一涅槃呢，就聽見了一些不太好的閑言碎語……聽說殿下現在育有二女，一個堕落為魔，一個被罰鎮守青藏，至于殿下自己則是戴罪之身。我說的對嗎？”

“與你無關。”洛瑤早有預料他會專戳這些痛點，回應得非常冷淡。

火鳳卻說：“此言差矣，殿下，怎麼能無關呢？你當初如果嫁給我，我會讓你過現在這種日子嗎？‘青鸾火鳳’可是尊上親口許下的婚約，我們會是人人羨慕的佳侶，更何況——”

“你閉嘴吧。”洛瑤聽的不耐煩了，直接出言打斷他，“上次你死我沒來得及動手，我告訴你，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别再逼我，否則你幹出這種龌龊的事，我保證你會比上次死的更慘，聽到沒有？！”

洛瑤從不輕易發怒，是因為從前她連一蹙眉都會引來前呼後擁。後來不發火，是因為經曆了天譴之後，已經看淡了很多事情。

但這絕不能說明她不會發怒。

在一些原則性問題上，她不會做出任何讓步。

火鳳見她這樣，暫時沉默下去，然後歪了歪頭：“‘龌龊的事’，是指？”

“——那滴血！！你明明知道她們是我親生女兒，用她們來逼我就範就算了，你裝什麼糊塗！”洛瑤不顧商眠的阻攔，提着劍快步上前，猛然将尖利的劍鋒架在火鳳脖子上。

縱使是這樣，火鳳仍然沒有絲毫驚慌，他捏住洛瑤的劍鋒，微微一笑：“喔，原來殿下是指這個呀。我之前沒想到，那兩個小姑娘在你眼裡，居然這麼重要。”

這時，商眠突然擡聲：“殿下，後退！！”

洛瑤微微一驚，火鳳滿面笑容地注視着她，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把純黑色的長戟。

骨鞭破空的聲音随之而來，三把兵器撞在一起的聲音猶如一聲炸雷，響徹雲霄！

“好妹妹，别這麼心急呀。”他當空将長戟一轉，暫時壓住了洛瑤的劍鋒，然後笑眯眯地對商眠說道。

商眠冷冷道：“我不心急，地獄要你的人頭要得倒是很急。”說完手腕下壓，骨鞭猶如有生命一樣絞上他的後頸。

“隻要你說出凜霜和至幸在哪裡，我們不殺你，”洛瑤奮力抽出自己的劍，“我說到做到！”

火鳳一閃身形避開鞭子，出現在洛瑤後方，輕輕勾了一下她的下巴，笑道：

“隻要你嫁給我，我跪着向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