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做什麼?”
位置較為靠後的研究員冷哼了一聲:“這是研究所,我們研究員還不能來了?”
站在他身前的另一個研究員趕緊回頭瞪他。
别怼了,這人可不好惹啊,惹急了再舉報一波……你不想要年終獎了,我還想要呢!
見他閉嘴,這個研究員才轉過臉,對謝清文露出了一個示好的笑:
“謝理事,我們是來給HC00……墨虎先生,開鎖送衣服的。”
見謝清文面色一沉,他立即改了對墨虎的稱呼。
“但是墨虎先生似乎不大願意我們靠近,您看……”
謝清文掃了一眼他們手裡的衣物,冷聲道:
“謝謝,不用了,我給他拿了他自己的衣服。”
“哦……”那研究員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離開,“那個,所長吩咐,必須要看着墨虎先生把衣服穿上才行。”
盡管已經足夠小心,但他的語氣中還是多少摻雜了些對異獸人的藐視:
“所裡主要也是考慮到墨虎先生的異獸人身份,擔心他有哪裡穿不好,我們能過去搭把手……”
“墨虎的自理能力不需要你們操心。他上過戰場,殺過海怪,是一個各方面都不輸給任何人的戰士!”謝清文看見他們這個樣子,心頭的火就噌噌地往上冒,
“你們有時間,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沒事多照照鏡子。”
他語帶嘲諷:“畢竟動手能力低下到連個扣子都扣不好,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你們所的科研能力。”
扣子扣歪了的研究員:“……”
懶得跟他們再多廢話,謝清文冷着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抱歉,我們現在要穿衣服吃飯了,請你們離開。”
*
由于墨虎體内的毒素問題還沒解決,所以暫時不能離開研究所。
于是謝清文幹脆把辦公地點挪到了觀察室。
他還以工作内容涉密為由,要求研究所關閉了觀察室的攝像頭;并且要求研究所在觀察室内加放了一張行軍床和一些其他的基本生活用具。
“就算是犯人也需要睡覺,更何況墨虎是受害人,身上還有傷。如果你們繼續讓他生活在這麼一個連監獄都不如的地方,那就是虐待,我隻能再舉報一次了。”
科技局的人還在一旁看着,研究所的人敢怒不敢言,隻能捏着鼻子滿足謝清文的要求,然後默默加快了研發“解藥”的進度。
在這一刻,研究所上下的觀點空前一緻:
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越快越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墨虎。
倒不是身體方面出了什麼問題。自打謝清文來了之後,他每天吃嘛嘛香,盡管時不時的就要被抽幾管血,但整個人的氣色依然肉眼可見的恢複了不少。
這裡的不好,指的是他的精神狀态。
或者應該說是奇怪。
每當謝清文忙完手頭的工作,擡眼看向墨虎時,總能發現他在發呆,表情中還帶着些令人難以忽視的惆怅。
一開始,謝清文還以為他是太無聊了。确實,長時間被關在這樣一個冷清壓抑的地方,産生負面情緒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于是他找來了不少能解悶的東西,還延長了留在觀察室陪墨虎的時間。每天隻要研究所的人不來趕人,他就絕不離開。
即便如此,墨虎的情緒依舊不對勁。
謝清文跟他說話的時候還好,可隻要謝清文一忙工作,他就又回到了那種惆怅的狀态,哪怕是拿着手機刷短視頻,也能刷着刷着就開始發呆。
不僅如此,他還時不時地用一種欲說還休的眼神盯着謝清文看,可問他怎麼了他又什麼都不說。
那模樣,莫名讓人想到了一個詞:
深閨怨婦。
時間久了,謝清文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前半年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墨虎的事情。
他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可得到的隻有一句:
“沒有,你對我最好了。”
說完這句話,墨虎還對着他笑了笑,隻是那笑容,看得謝清文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開始往外冒。
這種“怨夫”感一天比一天強烈,終于在兩人離開研究所的時達到了頂峰。
那天,天朗氣清,研究所周圍的桂花都開了,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
研究員們在加班加點了半個多月的之後,終于研制出了能夠壓制墨虎體内毒性的藥劑。在墨虎使用了确認有效之後,他們立即馬不停蹄地把觀察室内的兩人給“請”走了。
甚至沒讓墨虎再留所觀察幾個小時。
兩人收拾完東西從研究所内走出來時,凱克已經在研究所前的桂花樹下等着了。
他快步上前接過了謝清文手裡的東西,笑着對墨虎打招呼:
“虎哥,好久不見。”
墨虎抿着唇,直直地盯着凱克看了一會兒,然後擠出了一個非常扭曲的笑容:
“嗯。”
語氣中還帶着絲顫抖。
說完這個字,他擡步便走,誰叫他都不理,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裡。
謝清文一臉懵逼:
“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