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重，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喉嚨像是被扼緊，死亡越來越近。

賀聰驚恐地瞪大眼，他終于意識到，眼前人是多麼強大，比賀憬還要強，強的可怕。

在他眼底裡漫出求饒，臉色憋得青紫之際，身後傳來響動。

是開門的聲音。

面前人倏然松手。

劫後餘生。

賀聰幾乎要癱軟在地上大喘氣，然而下一瞬，身後之人裹挾着殺氣一樣襲過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被人拎着領子狠狠抵在牆面上。

喉嚨被卡緊，賀聰終于咳出來，連帶着那一口卡在胸口出不來的氣，猛咳。

“動了她哪裡？”

等他好不容易咳完，就聽到賀憬的這麼一句。

動哪裡？

“咳……”

他痛得來不及揉手，又咳得喘不過氣來，他這樣了還能動他，悲憤外加怒氣幾乎要沖昏他的頭腦，可還未等他反駁，殺氣愈加逼緊他的喉嚨，那一股子後怕又從心底裡爬上來。

恐懼戰勝了所有情緒，他氣都沒喘勻，哆哆嗦嗦氣若遊絲出聲：“沒、沒有，我發誓，我、我沒碰……”

賀憬一言不發，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判定他話裡的真假。

賀聰無法，向瑤迦投去求饒的視線，那個女人悠哉悠哉看戲，絲毫都沒有幫忙的自覺，臉上還有幸災樂禍的興味。

他隻得閉閉眼，屈辱地再度開口：“如果真碰了她，我，不得好死。”

卡在衣領處的手終于松開。

“最好如此，否則，你身體裡的東西一旦暴斃，你也活不了命。”

賀憬動了動手指，賀聰即刻就疼得蹲了下去，等他再擡眼，那兩人已經進了廂房，沒有任何人瞧見他眼底的那一抹陰沉狠戾。

“以後遇到他，你可以叫我。”

關上門，賀憬蹙着眉頭，話語裡表示的都是對她剛才行為的不贊同。

瑤迦笑眯眯的，答非所問：“阿憬弟弟擔心我啊？”

賀憬一頓，不自在地撇開頭，“他不是什麼善茬。”

“哎好，聽你的，遠離他。”

被調侃得耳尖都冒了紅，賀憬輕咳一聲轉開話題，“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就不能找你嗎？”

“……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瑤迦給攀住了，渾身瞬時僵住，熱意似乎從她碰過的地方蔓延開來。

偏生瑤迦恍若未覺，開口道：“叫上你陪我逛啊，我們出去看看風景可好？”

低頭對上她那一雙笑眯眯的狐狸眼，賀憬發現，自從察覺到自己對她的那一點心意之後，就很難拒絕。

兩人就這麼出了門。

這艘客棧船實在是大，不止江湖門派人士，還有前去蒼羽宮遊玩的人。

即使是大晚上，燈火通明，寬大的甲闆上也聚滿了人，甚至還有在甲闆上擺攤的，小孩子穿梭其中，個個錦衣綢緞，玩耍打鬧，不亦樂乎。

瑤迦拉着賀憬興緻勃勃去了甲闆一處，售賣許願燈的地方。

客棧船行得緩慢，瑤迦想着或許也有放許願燈的地方，沒想到還真的有。

地方還算隐蔽。

放許願燈的地方可謂是情侶聖地，難得的一次“約會”，瑤迦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瞎逛上。

現在小反派總算是對她存了點心思，她要是不費心機“養養”，這點心思可就随風消逝了。

兩人杵到許願燈小攤前，攤主嘴甜，瞧見他們，立刻熱情招呼，“公子買燈啊？夫人喜歡什麼樣的？”

一開口就順了瑤迦的心意，正當瑤迦美滋滋，準備裝裝樣子默認的時候，旁邊的男人竟很認真地反駁了攤主的話，“她不是我夫人。”

那顆頂上去沸騰的心涼了半截，就要往下墜。

“姑娘家名聲重要，還望攤主慎言。”

突然就拐了個彎，穩穩落地。

一時之間，瑤迦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不管變成什麼樣的人，小反派總是在某件事情上固執闆正得有些過分。讓她這個不軌之心想蹭便宜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哪個？”

回神，她的面前已經擺了好些個燈籠，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裡，一雙眼睛被旁邊已經點起來的河燈印得黑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那一股聚起來的有點怨怼的氣一下子就散了。

沒想輕易放過眼前人，瑤迦存了心思逗弄他：“我不是你的夫人啊，能挑嗎？”

“能。”

話畢他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不是。”

聲音輕得海風都要将它吹散了。

瑤迦也是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瞬時笑得見牙不見眼，“行啊，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