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剛才還在為羅孚歡呼的女聲低了不少,反而是因着賀憬再次壓着聲線微微低呼着。
倒是有男人嗤之以鼻,兩個嗑着瓜子的男人也不例外地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往地上吐着瓜子皮兒,忍不住地啐一口:“娘們唧唧的有什麼好喜歡的,現在姑娘們的審美當真是越發不行了……”
說着說着,他感覺到有一道灼然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便不自覺轉頭,對上白面書生似笑非笑的一張臉,終于覺着自己說錯了話。
忙倏然收住話頭,“這話自然不是說你,兄台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我這口無遮攔的氣。”
白面書生哼笑一聲,不予一詞,視線調轉,重新看向前方那比試的台面。
兩個男人頓時也不敢多說什麼,也一起跟着專心看起比試來。
比試台上兩人相對而立。
紫青色衣袍的男人朝着玄色僧袍的男人淡淡颔首,羅孚卻下巴微微一擡,目光倨傲地從他身上一掃而過,頭顱半點都不低。
“鄙人認為,是趕緊開始為好,賀公子以為如何?”
比賽進行了好些天,為了下一個進度不卡上,蒼羽宮的人索性就将最後兩輪的比試定在今日。
八人打完決勝四人,四人再進行比試一遍,隻剩下的最後兩人便是這一輪的魁首,所謂天地魁首。
天地魁首的加分自然是多,也會影響到最後一輪的比試成績。
積分最高者更是容易入琴聖的眼,從而順利進入盟主最後的比試角逐。
為了這天地魁首,所有人都掙破頭顱。
“好,還請羅孚師父賜教。”
羅孚哼笑一聲,漫不經心地将幾道風刃打了出去,帶着淩厲和不可忽視威壓,若是尋常人,避都避不得,就會被輕而易舉地掀落在地上。
衆人不免驚呼,怎麼一上來就下此殺手,半點情面不給。
不知誰搭腔,說羅孚的殺器是在佛珠裡,佛珠一動不動,說明羅孚還沒真的認真呢。
這揮出來的風刃不過是羅孚的小三成的功力,若是接不下,那輸了便是輸了。
聽了之人無不唏噓于羅孚的武功高強,贊歎内力深厚。
就在此起彼伏的誇贊從場面響起,大家都準備好了看賀憬的失敗。
然而,賀憬卻面對着那風刃一動不動,輕輕一擡袖子,一揮。
像是儒雅公子掃去灰塵一般,那幾道風刃瞬間就被掃了回去,返回直沖羅孚的面門。
羅孚面色一變,也沒了剛才的從容姿态,閃身一躲,風刃羅玉他身後遠處的樹上,硬生生地将半棵樹給削落下來。
這一來一回,不過是幾息之間。
局勢卻已經變了個樣,喧鬧的人群瞬時安靜下來。
整個場面鴉雀無聲。
羅孚微微眯眸,面色陰沉地看向賀憬,“賀公子的身手不錯。”
腕間的串珠開始浮動。
周身似乎彌漫起無聲的威壓,殺氣陡然間從身上迸發出來。
他開始認真了。
“過獎。”
賀憬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聲線亦是沒有任何起伏。
軟劍從袖口中緩緩冒頭,銀芒大盛,一點也不留情地朝着羅孚襲去。
直接就和羅孚腕間飛出來漲得巨大的串珠纏鬥在一起。
這兩器物你來我往地叫人看花了眼,不止那兩間器物之間纏鬥的速度越來越快,就連兩人的周遭都逐漸漫起了無形的氣場。
緩緩地将兩人都包裹其中。
台下之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個個表情中帶着興奮,已然在讨論誰輸誰赢。
隻有下賭賭了賀憬會輸的兩人唉聲歎氣,忍不住去看旁邊的白面書生,卻發現白面書生注意力也不在台上,而是……
兩人順着白面書生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是蒼羽宮的方向,白面書生的視線就膠着在一個人身上。
身着長老袍,年近四十,卻依舊儒雅依舊,豐神俊朗的蒼羽宮大長老。
島上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台面,好似怕錯過一絲一毫動靜。
大長老面上什麼情緒的他們讀不懂,隻……
視線落在白面書生的身上,兩人不約而同地腦補了一個怪異的場面,随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公子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這麼一想,兩人都不自覺地想要挪凳子,坐得離白面書生遠一些。
凳子還沒搬呢,白面書生就轉過頭來,嘴裡磕着瓜子,瞧見他們臉上怪異的聲色,疑惑地問了一句。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