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的涼意少了點。
“我這‘操勞’,日後你再補給我就行。”
“……好。”
她怎麼覺得這話聊着聊着,又把她自己給賣了?
“你的身份過于惹人耳目,平日裡還是要僞裝的,難道皇女殿下覺着作為我的侍女,或是假扮我的夫人,覺着委屈了?”
理是這麼個道理。
“那倒沒有。”
瑤迦這麼一思索,覺得也對。也就不糾結剛才奇怪的彎繞了。
殊不知,自己又被這“足智多謀”的主教大人給忽悠了進去。
接下來的兩三日,河境準時準點來給她喂飯,喂藥,沒了第一次使用靈力将藥碗變輕,倒是親自将藥碗喂到她嘴邊了。
順帶像是賞什麼小孩兒玩意那樣,結束之後總給她丢一塊糖。
瑤迦總覺得這人将她當小孩哄了,可做完這些,就權當沒她這個人一樣,繼續看他的書或是報紙。
在她這裡時間都比較多,要不是夜深,男人會自覺地離開,瑤迦都要以為,他也會睡在這裡。
舉止實在奇怪。
瑤迦摸不清頭緒,直到,她可以下床,拉開小木屋的門,對上寬敞的院子裡的一個女孩的冰涼琥珀色瞳眸,才隐約猜到了答案。
女孩像是剛從什麼地方回來,肩上背着竹簍,裡面滿滿當當的植物葉子之類的,麥色皮膚也掩蓋不住那深邃精緻五官的美。
她的年紀比瑤迦這兩天看到過來這邊粘着河境說話的瑪娜要大一些,甚至比她還要等大一些。
不過看起來還是比河境小的。
“你醒了。”
她微微挑眉,将竹簍放下,拍了拍身上的并不存在的土,動作幹淨利落,别看她背過竹簍,身上的衣裳卻是漿洗得十分幹淨。
跟她一個長期躺在病床上的人沒什麼區别。
她朝着瑤迦走了過來。
微微有些粗的野生眉微揚,英姿飒爽的利落。
“我剛進山,你就醒,回來你就能下床了,看來殿下把你照顧得挺好。”
殿下?這熟稔的語氣……
不會又是……
仿佛應證了她的猜想一樣,女孩下一句帶着挑釁的話就來了。
“瞧着也不怎麼樣嘛,你這種人族怎麼跟殿下扯上關系的?”
女孩眸底的藍色一晃而過,一絲靈力裹挾着擊打過來。
瑤迦沒想到她突然的發難,忙後退一步,準備下腰躲過着突如其來的攻擊靈力。
後腰突然被一股力量一帶,迫得她轉了兩個身,直接撞到了一股充斥着冷香的懷裡。
“莎碧娜·勞埃德!”
冷冽的聲線從她的頭頂喝出。
先前還略有些得意的女孩瞬時跪下,連帶着後頭進了院子的一個銀白絡腮胡的男人也跟着撲通跪下。
“還請殿下息怒!”
銀白絡腮胡的男人開口:“我以勞埃德家族的名義發誓,莎碧娜絕不是有惡意傷害瑤迦小姐的!”
河境沒理他,反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莎碧娜,冷聲道:“莎碧娜,我說過,她,你動不得,也不能動。”
莎碧娜張嘴想說什麼,被銀白絡腮胡的男人用手肘捅了一拐子之後,隻好抿了抿唇,應聲:“是我的錯,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一道靈力直接從河境的手中飛出,擊打在女孩的肩膀上,逼得她吐出一口血之後,河境才抿着唇一言不發地将瑤迦重新帶回屋内。
一進屋,男人就将她松開,打量了瑤迦一陣,确認她沒事之後。
挑着唇角冷笑,“你是真膽大,不确定這是什麼地方,沒等我出現,就自己貿然出房間?”
“額……”
“難道不是安全的地方嗎?”
醒來沒看到人在,她想着這幾天憋在這房間也呼吸不暢,就想着能不能出門走走,就試着下了床。
床是下了,門也能出了,誰知道能出現這一茬。
河境一頓,似是被她噎到了,橫了她一眼。
“這裡是以前效忠我父皇的部下麥克·勞埃德的住所,那天你我受傷之後,為了給你找醫生,弗安帶我們去了就近的村子,隻是落腳了一晚,你們諾雅的人就追來了。”
“後面不得不轉移地方,遇上麥克。”
這一通解釋說完,河境揉着眉心又道:“莎碧娜人不壞,就是被她的父親寵壞了,加上……又對我有點……”
他微微皺眉,止了話頭,道:“總之,平日裡,最好不要跟她獨處,等你的傷好得差不多,我們就趕路。”
不知怎麼的,看見她就下意識地解釋,一解釋就說了這麼多。
不太像自己。
河境的眉頭又蹙緊幾分。
卻見聽了他的解釋之後的瑤迦,動怒倒是沒有,就是挑唇笑,那笑意不達眼底,有點剛認識的陌生執拗勁兒。
“這樣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