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迦跟了艾拉一路,從那聖殿到她按照門徒的話尋到教皇大人的住處。
得虧光明神神殿的法袍都大差不差,一概白袍加滾邊金線。
她這才掩在來來往往的門徒中,不叫人發覺。
艾拉到了教皇的住處,裡頭确實沒人在,隻有門口的一個侍從門徒灑掃。
問及門徒,也是跟聖殿之前的一樣的回答。
于是,瑤迦就這麼看着她一臉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神殿裡都設有貴賓住所,艾拉住的就是那些過來禱告參拜光明神的貴族住所。
瑤迦将身子掩在那住所外頭的大樹後方看了艾拉的動向一會,隻見她到了住所之後,就沒再出來。
看着應該是等晚些才會出門了。
心頭不禁浮起一絲疑惑,艾拉在這裡做什麼?
如果是因為父親的死亡,來這裡替父親做個禱告,自然無可厚非。
可她擺明了是沖着教皇而來……
想起河境的話,瑤迦的心頭晃過一個想法,難道她要投靠的人就是教皇?
轉念又想,瑤迦又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這個世道,貴族都唾棄行商經商的人,更别說比貴族還要傲慢幾分的神殿人。
一個遊商能和神殿的人扯上什麼關系?
難道……
想着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握住,将瑤迦從萬千思緒中抽離出來。
被人發現了?
瑤迦心神一凜,面上熟練換上一個禮貌謙卑的笑容,轉身正想胡扯掩飾,卻在看清身後之人的面色之後,臉上的僞裝淡了下去,“是你啊。”
吓死她了。
河境微微挑眉,沒有錯過她剛淡掉的面皮上挂着的謙卑禮貌,輕扯唇角,“你倒是裝的很像樣。”
“也不看看是為了誰?”
總忍不住,要怼幾句。
都說力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瑤迦覺得人和人的交往也是一樣。
至少她這一世每次被眼前人刺,總忍不住也張口說幾句,末了還被氣得牙癢癢。
就算是貼了人皮面具,她面上的表情依舊是生動的,大眼往上翻了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以為他看不見。
活活像鼓足了氣的河豚。
一戳就爆。
河境不合時宜地想着,手指頭又帶了些麻癢意,不自覺又撚了撚,漫不經心問道:
“來這裡做什麼?”
被這麼一句提醒,瑤迦從憤懑之中醒神過來,想起了正事,壓低聲音道:“我在這裡發現了艾拉。”
摩挲手指的動作一頓,眸子似深沉翻浪,那一股難言的複雜情緒在他眸中滾了滾,瑤迦擡起頭時,又不見了。
“她還是專門來找教皇的。”
瑤迦又補了一句。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邊走邊說。”
“那艾拉……”瑤迦有些猶豫,生怕她一個不留神,艾拉跑了。
“是你怕她,不是她怕你,既然她是來找教皇的,不見到教皇的面自然不會走。”河境淡淡道:“更何況現在教皇還沒空脫身。”
“好吧。”
瑤迦隻好跟着他按原路返回。
想到教皇,又好奇問道:“你不是去見教皇了?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河境神色更淡:“例行招呼,見了,沒什麼話好寒暄就散了,皇室的人也來了。”
還是來找教皇商量會晤的事。
什麼時候教皇可以幹預皇室的聯姻了?
就算是利爾蒂斯這一代皇帝有些懦弱無能,可他是記得每個國家的皇室和神殿之間,遠沒有這麼和諧。
河境微微眯了眯眼。
看出他的表情不對,瑤迦便問:“皇室?利爾蒂斯的皇室貴族來了?”
“是皇帝來了。”
瑤迦愣了下,怪不得脫不開身呢。
皇帝都來了,教皇可不得賓主盡歡地招待着呢嗎。
隻是……這利爾蒂斯的皇帝和神殿也未免太過親近了吧,而且,皇帝還是自己莅臨神殿……
要知道,除非參拜光明神的日子,皇帝要想見神殿的人,直接一道口谕,讓手下送到神殿傳喚就是,哪還能親自莅臨神殿這麼屈尊降貴的做法。
“有什麼問題嗎?”
就算是不怎麼幹預政事的瑤迦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河境瞥了她一眼,本不想說,但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開了尊口,“他是來找教皇商讨會晤之事的。”
“會晤?”
瑤迦面色訝異。
怎麼又是會晤?
這個會晤裡面到底是有什麼文章?
怎麼樣樣不尋常都指向了它?
瑤迦眉頭緊鎖,兀自在回憶裡搜尋父皇當初送給她寫的關于會晤的信,試圖找出什麼線索。
幾句話的功夫,沒走幾步,等瑤迦擡起頭時。
他們已經回到了之前定下來休息的庭院。
“哎?這麼快?”
她可是記得剛才出來的時候走了好長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