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危險,卻沒有任何不喜責怪的意味。
賈瑤嘿嘿地笑,“他長得好看,嗯……還有就……那方面也……”
說着羞澀地低下頭。
“食色性也。”
賈皓哼笑着敲了敲她的腦袋,才慢悠悠道:“瑤瑤你應該也知道,哥哥做事從不随意偏袒任何人,更何況還是拐走我妹妹心的男人。”
“他不是個人才麼?葛家那麼多的爛攤子歸納到我們這裡,不太好歸納,我交給他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盡快離開這裡,我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處理不好,那麼——”
賈瑤心一顫,就見賈皓一雙笑意吟吟的眸子緊盯着她,惡意滿滿地擡手比槍,抵上太陽穴,輕輕一聲,“砰——”
一顆心懸起,還未落下,就又聽賈皓笑容燦爛又惡劣地繼續道。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他,從他離島的那一刻開始,會有專人好好‘看護’哦,如果他做出什麼不太好的舉動,一個非常絢麗的上路禮包就會送到他手上哦~”
非常絢麗……上路禮包……
炸彈……
面容驟然失去血色。
“怎麼了?瑤瑤?”
溫涼的力道擒住她的下颚,扭轉着将她的思緒扯回,那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漆黑不見底,似乎将她拉扯着墜入無盡深淵,“身體不舒服?”
賈瑤扯了扯唇角,勉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發顫,“姨媽痛,肚子不是很舒服。”
“哦?”
擒着下巴的手轉而去握了握她的手指,确實比平時的溫度低一些。
松開她,賈皓揚聲朝着門外道:“送幾份女性用品去小姐的卧室,另外,再備一份熱的紅糖姜水送過來。”
門外有些悶的冰冷回應,“好的。”
等門外腳步聲遠去,賈皓繼續笑吟吟地跟她道:“瑤瑤就在這裡等吧。”
不讓她走,又叫人送東西去她卧室,無非就是搜房間,看她到底有沒有真的來了姨媽,是不是在說謊。
賈瑤抿了抿唇,卻也乖巧地應下來,神色蔫吧,像極了來例假時候的模樣。
不過她也的确是來了例假。
昨天剛來的,因為提前吃了止痛藥,今天身體并不算痛。
所以她不擔心賈皓去查房。
隻是心底裡發愁,如果賈皓被監視,一旦傳遞消息,就會被賈皓的人察覺,這樣……可不妙啊。
賈皓這個瘋子,一旦察覺有人背叛他,就會讓那個人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心底的涼意慢慢侵襲上來,涼了四肢百骸,心口懸着,一下一下跳得越發虛。
背部浸出冷汗,牽扯着被藥物壓制下去的姨媽痛似乎死灰複燃。
小腹一抽一抽地開始疼起來。
令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比起疼痛,不安占據了她大部分的思緒,左手不自覺地握上右手的手腕,焦躁磋磨,仿佛以此來平複虛無發緊的心緒。
忽然,她的手一頓。
指尖觸過手腕袖口的奇異突起,不細細撫過,壓根察覺不出來……
很奇怪的觸感,像是……
她愣怔,監聽器?
賈皓在她的跟前,沒必要裝監聽器,而且這一套衣服,也是今天新穿的,那麼……
是喬景鶴的監聽器?
難道……是那時候……
鼓噪不安的心跳緩緩歸于平靜,撫在袖口的手指微顫,慢慢縮了回去。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賈皓一頓,慢悠悠地将手中的茶盞擱在桌面上,漫聲:“進來。”
女傭端着托盤,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托盤上飄着淡淡刺鼻香味的紅糖姜水。
女人走到他們身前,将紅糖姜水擺在賈瑤面前的茶幾上,畢恭畢敬地彙報:“老闆,大小姐确實來了例假,屋裡的女性用品也已經備好了。”
“東西都送齊了?”
“是的。”
“好,下去吧。”
女傭微微鞠躬退下。
等房門關上,室内重新恢複安靜,賈皓這才笑容溫柔地将紅糖姜水往賈瑤的面前推了推,低頭一看,才發現女人垂着頭,似乎在淌淚。
他愣了下,心口莫名地有些疼,語氣也不自覺地放輕放柔,“怎麼了?委屈了?”
賈瑤雖然愛撒嬌又嬌氣,但是還從未在他的面前掉過眼淚。
他這個妹妹很聰明,他也就用得很稱手,完全忘了她也會難過,委屈,不開心。
更是沒辦法将小時候愛哭的她和現在的聯系在一起。
直到現在聽到這一聲小小的啜泣,一下将他的思緒拉扯回,二十年前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