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人群之中得意洋洋杵着的人瞬間扭曲了臉,捂住自己的肩膀,将身子弓成蝦米的形狀,痛苦哀嚎起來。
捂住的地方有血不斷,汩汩流出。
還在欺負他人的人都傻了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立時收手,去看刀疤臉的傷勢。
一邊看還不忘大聲嚷嚷。
“誰?是誰?”
“你們青雀幫不要命了?膽敢這麼對我們的青龍幫的護法?!”
“一個女人當家的寨子就應該縮着尾巴做人,救了我們仇人惹毛了我們青龍幫的人不說,現在還敢傷人?!”
“是我。”
瑤迦打斷他們大肆叫嚣的喋喋不休,在他們看過來時,揚了揚手中槍,黑着臉大步走來,眸子微微眯起,語氣陰恻恻:“是你們姑奶奶我打的。”
沒幾步就在他們的面前收了步子,讓憨子将鐵柱拉起來好心照料,兀自站在了這群人的對立面。
“很痛嗎?”
她歪着腦袋,語氣很是無辜,欠扁的模樣讓捂着肩膀依舊血流如注的人青了臉。
那人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隻他的手下不服氣恨恨叫嚣,“你覺得不痛往自己身上打幾個子彈眼兒試試?”
瑤迦睨了那說話的人一眼,轉頭去看鼻青臉腫的鐵柱,歪了歪頭,關切地問,“鐵柱,疼嗎?”
說不疼那也太虛僞了,眼前人皮都沒一塊好皮,眼睛腫得都睜不開,秉承着面子,他應該回答說不疼的,但莫名地,他看懂了自家幫主眼睛裡傳遞過來的信息。
她想讓他說疼,而且,表現得越疼越好。
于是,眼睛睜不開,他索性也就不睜開,兩眼一閉,往地上一躺,直接就叫喚起來,“疼啊,疼死我了。”
“可太他娘疼了,幫主啊,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眼淚不用擠都能流得十分逼真。
給那群人看傻眼了,個個面面相觑。
真有那麼疼?
可是他們不是沒有下死手嗎?
當初是青雀幫發現的這座山脈,山上也是獨有的青雀幫這麼一個土匪窩,但是時間久了,難免會處出不和來。
于是青雀幫在百年後,分裂出了另外一個幫派,青龍幫。
畢竟都是一家人,分裂後兩個土匪幫就約定好,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就不能起人命糾紛,也就是說,他們得維持表面上的和睦。
因了這一條約定,青龍幫再怎麼橫都不敢在青雀幫的頭上耍橫。
現在亂世起,青龍幫才有了蠢蠢欲動的苗頭。
今天尋過來,也是發現他們追蹤的那些國軍在青雀幫的地界失去了蹤迹,本來以為是青雀幫幹的,沒想到什麼證據都找不到,給他們憋了一肚子躁火,又不想空手而歸,幾個人就動了手。
動手時他們雞賊地避開了要害,雖看着吓人,但也不至于疼到這般要死要活的地步。
如果真的疼到要鬧人命了,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他們蠻橫的心頭終于生出幾分懼怕來,不禁往後縮了縮肩膀,挪了挪步子。
“慫貨,怕個毛啊。”
捂着傷處的男人痛得直抽抽,一邊抽抽,一邊嚷,堵住了那幾個要退之人的步伐,“臭娘們,你自個兒把我打傷,還擱這裝?”
“哦?”
瑤迦慢悠悠地擦着槍口,聞言擡眼瞥了他一記,“你說我把你打傷……是誰先打人在先?”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啞口無言。
“少廢話!”
男人想要胡攪蠻纏,“如果不是你們想要包庇我們要找的仇人,我們至于動手?”
“包庇你們的仇人?”
瑤迦擦拭着槍口的動作一頓,疑惑地問,“你們的仇人是誰?我們寨子裡的人?”
“啥時候,我們寨子的人惹了你們不高興了?是誰啊?說出來。”
“是你?”
“還是你?”
女孩轉身,有模有樣地問詢身後多多少少挨了拳頭的手下一句。
見所有人将頭搖得像撥浪鼓之後,才轉回身子,皺着眉頭,義正言辭,“他們都說沒有,也沒有理由對我說謊,你是不是搞錯了?”
“還是說。”
瑤迦又摩挲着槍口,慢悠悠地拖長聲調質問,“你們是故意尋事挑釁?”
被說中心事,那護法一噎,蒼白的面色憋得的青紫,惱恨地開口,“不是你們的人,是你們昨天救下來的人!!!”
“哈?救誰?”
“一小隊國軍。”
“國軍?”女孩十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無辜極了,扭頭過來就問身後的手下們,“我們昨天救人了嗎?我救人了嗎?還是你們救人了?”
又是統一的搖頭撥浪鼓。
女孩轉回頭,神情十分可惜地看着他,“叔,是不是您年紀大了,搞錯了?”
男人忍得額角青筋直跳,“我才三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