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剿匪行動完成得很好。”
沈荊塵停了筆,打量着面前人,視線意味深長,“好小子,我以為你失蹤一個月再見會是不成人形的模樣,現在看來,沒少半塊肉不說,你還胖了?”
秦鶴景睨了他一眼,并未急着回答。
沈荊塵當他是不好意思,遂繼續調侃,“聽說你被那土匪姑娘看上了,還硬是拉着成了婚……”
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我在青龍幫的糧倉裡發現了這個。”
秦鶴景俯身,将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面上。
沈荊塵低頭去看,那是一枚很小的徽章,上面是繁複的紋路,右下角有小小的一個“紀”字。
上面沾了灰塵,磨損的痕迹讓那個字變得有些模糊,不細看壓根看不清。
沈荊塵捏起來,指尖摩挲,反複确認之後,眉眼沉了下來,“是‘紀’,紀家的徽章。”
紀家,一大軍閥,國内動亂不定,國軍并未一統,國内軍閥割據,地方革命軍,甚至土匪橫行。
革命軍和土匪還好說,最讓人頭痛就是這軍閥。
表面上說歸順國軍,實際上我行我素,其中當屬紀家最為突出。
本家在杭城,擁有着最強悍的東部軍,強攻不得,隻得溫和待之。
軍閥都擁有屬于自己的本家徽章,而這個就是紀家的。
“這紀家,曆來是我們總統最頭疼的一個軍閥,勢力強悍,又油鹽不進,遲遲不肯上交兵權,和一個土匪幫子關系密切,這是做什麼呢?”
沈荊塵摩挲着手中的徽章,眉頭緊皺,喃喃自語。
“不僅如此,我還在他們的糧倉裡發現了這個。”
秦鶴景撚着另一枚東西,放到了桌面上,圓溜溜的硬币大小。
“什麼東西?”
沈荊塵撚起,拂開灰塵,登時眉眼沉了下去。
圓形硬币大小,不同于紀家那一枚那般繁複的家族徽章紋,這一枚則是很簡潔的圖形,讓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象征着旭日東升的太陽于山巒之間升起。
倭寇。
“你确定這兩枚徽章都是在青龍幫的糧倉裡發現的?”
沈荊塵沉聲發問。
“嗯。”
秦鶴景點頭。
“你怎麼看?”
秦鶴景:“一個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的土匪,自然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軍閥倭寇通吃。兩種可能,要麼是行走商貿,巧合。要麼,紀家聯合這青龍幫,亦或者利用青龍幫作為一個媒介,和倭寇從中傳遞消息。”
“你的意思是,紀家和倭寇勾結?”
“是不是勾結,看看紀家接下來的動作就知道了。”秦鶴景道:“動了他們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且他們也會為此作出調整……”
秦鶴景點了點桌面,“……近期内,應該會有所動作。”
“這紀家,當真是大胃口啊。”
沈荊塵皺着眉頭,雙手攥成拳,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濁氣,“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禀報上頭,這個消息先按在這裡,别傳出去了。紀家那邊我自會派人盯着,倒是你。”
沈荊塵話頭頓了頓,看向他,嚴肅的面色有所和緩,又露出一絲笑意來,“我看你忙活了一個月了,功勞苦勞都占了,不如給你批個假休息休息?”
秦鶴景一頓,微微掀起眼皮去瞧他,待對上那一雙炯炯的,帶着若有似無的看戲眼神時,手中的茶杯落下。
站起身,神色端得四平八穩,唇邊弧度一如既往,叫人挑不出毛病,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不用,等我收完尾,我去一趟杭城。”
“哎哎哎,别走。”
沈荊塵三步并作兩步,直接就截住了他要離開的步伐,硬是帶着人重新坐下,将茶杯重新塞回他的手裡,“工作的事情先不忙,你的事情,說說?”
秦鶴景看了他一眼,從善如流地喝了口茶,“吃得好,睡得好,身體好,帥座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
沈荊塵一噎,瞪眼,“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前幾日,你遞消息給我的時候,是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終于找着你了。怎麼幫你報仇都給你想好了,結果你小子,到頭來,卻隻是讓我攪一攪渾水,順帶搭救一下你,這麼草草收了場,你确定不給我一個交代?”
秦鶴景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盞,淡道:“一山不容二虎,為了生存,青雀幫不得不掙紮,我們要做的就是順水推舟,往裡頭加一把火,讓青雀幫順勢而為,既全了青雀幫的心思,又達成了我們的目的,一箭雙雕,豈不好?”
“土匪就是土匪,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後來會安分?還不如一并端了,解救人民于水火。”
“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