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然後,八,或者?”
“什麼意思啊?”
“尚未可知。”秦鶴景道:“可以确定的是,這是海城的内應給紀家傳遞的信息。”
“啧,他們也真是夠雞賊的。”沈荊塵恨恨咬牙,“那我們現在将證據傳遞上去?”
“不急。”
“還有一張照片我們還沒猜出來意思。”
秦鶴景拿起最後一張遺漏在桌面的照片,眯着眼細看。
隻見灰白的照片上,女孩站在喧鬧的港口碼頭笑得天真無邪,背後是浩瀚無邊的大海以及忙碌的工人,還有慢悠悠散步的體面富貴人家。
“沒有關鍵性的證據,僅憑這幾張圖片隻能說明,紀家和海城這邊的人有來往,信息内容我們無法确定,僅憑這樣動不了紀家,當務之急是要了解這一串信息想表達什麼,亦或者……”
沈荊塵:“什麼?”
“查出紀明珠給樓澤蘭遞的消息。”
“怎麼查?綁來拷問?”
秦鶴景慢悠悠睨了他一眼,“我們是國民正規軍,不是土匪。”
“……”沈荊塵摸了摸腦袋,“好吧,那……請來?”
“給你家裡去個電話,問問荊玉回了沒。”
“行。”
沈荊塵扭頭就去座機電話那邊撥号,這時,門又被人從外頭敲響。
秦鶴景應了聲之後,走進來的人是一個衛兵。
“師座,有人遞了一封信到門口,說是一定要交到您的手裡。”
秦鶴景接過,褐色的油紙信封,雨水洇濕了一角。
将信封拆開,很單薄的紙,還伴有好聞的香味。
很熟悉的味道。
信紙攤開,沒有任何文字内容。
“空信?誰給你的?”
沈荊塵挂斷電話走了過來。
“阿玉說,你走之後不久,她們也從咖啡館離開了,見天色不早,紀明珠沒再繼續逛,反而提前打道回府收拾行李去了。”
“怎麼樣?現在我叫人去将紀明珠帶過來?”
秦鶴景沒回話,盯着空白信件,眉頭輕蹙,想着想着,他将信紙湊到鼻底下又聞了聞。
“空信有什麼好看的,應該是有人搞怪,别看了,你帶人出去逮?”
“等一下。”
秦鶴景出聲,叫候在一邊的衛兵,“去拿油燈過來。”
“是。”
衛兵很快拿了油燈過來,放到秦鶴景的面前。
秦鶴景拿起信紙,放在油燈火苗上頭。
沈荊塵不解:“這封信怎麼了,你要燒了這信?空信而已,不至于吧……”
很快,他的話止在了喉嚨口。
因為,那空無一字的信件上,逐漸顯現出了幾個字。
‘救紀明珠。’
沈荊塵驚得下巴都合不攏,結結巴巴,“這、這怎麼做到的?”
“糖水信。是筆尖沾了糖水之後,落筆于紙,筆迹一幹就不見了蹤迹,想要重現信件中的文字,用燭火苗輕烤信紙表面即可。”
秦鶴景的面色不辨喜怒,轉頭問衛兵,“送信之人長什麼樣?”
衛兵答:“是一個乞丐。”
沈荊塵:“‘救紀明珠’是什麼意思?誰寫的?”
“她。”
“她是……”沈荊塵倏然明白了過來,“謝瑤迦?她想做什麼?”
“不知道,答案可能就在紀明珠身上。”
秦鶴景迅速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套上,動作快,卻依舊優雅,“阿塵,我帶一批人去紀明珠的家裡尋人,你叫另外一批去樓澤蘭抓人,還有荊玉那邊……”
“我知道,多帶幾個,小心點。”
“好,你也小心為上。”
朝着門口走了幾步,秦鶴景又想到什麼,轉頭提醒一句,“那張照片上的碼頭,也叫人過去看看。”
“好。”
走出辦公室,旁邊的衛兵撐着傘在他身邊跟着,雨這時候大了,風席卷着刮來,撲了滿面的雨水。
秦鶴景用帕子擦去臉上的水,沒再耽擱,閃身進了車子裡。
車子從總軍處的大院開出,路過隔壁,小樓出現雛形,工人在裡頭忙碌,匆匆忙忙,雨水澆了個濕透都沒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