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當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
秦鶴景擡頭,就見衛兵們正聚集湊在一面牆前,将耳朵貼在牆上,一面敲擊一面聽裡頭的動靜。
秦鶴景走了過去,“牆有什麼問題?”
“師座,這裡有很嚴重的空腔音,可能裡面還有一個空間。”
秦鶴景上前,伸出手輕輕敲了下牆面,确實聽到了清晰的空腔音,牆壁很薄,還有回音。
他收手,看向隔壁的書架,“找找,開門機關應該在附近。”
“是!”
重新回到血迹消失的地方。
他低着頭看着地毯,這是老式地毯,花紋繁複,聯合着地闆固定到一起。
書桌就壓在上面。
房間的痕迹種種看起來不像是不常用的房間,而且痕迹也表明,這裡是紀明珠和樓澤蘭一起待過的地方。
血迹不知道是誰的,房間窗戶也關着,窗口位置沒有淋濕的痕迹。
風雨這麼大,如果真是跳窗跑,拖着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痕迹。
秦鶴景:“其他地方有異常嗎?”
“沒有。”
“隻有這個房間有?”
“是的,師座。”
秦鶴景眉頭輕輕擰了擰,盯着地毯左右地瞧,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蹲下身,他伸手摸了摸。
幹燥的……
沒有粉塵,好像……
很新……很新?!
“過來這裡,撬地毯。”
秦鶴景站起身,退開。
身後的衛兵湧上來,拿着身上的軍刀,撬松一角,一掀。
“嘩啦”一聲。
被拖拽的血迹在明亮的環境之下無所遁形,一直延伸着,延伸到了書架的後面。
秦鶴景順着痕迹走了過去,停在那一面書架前。
伸手。
指尖由上往下。
在某個位置蓦地一停,往外拿書。
拿了沒幾本。
“轟隆隆”的聲音從書架後面出來。
面前的書架動了,往旁邊移開,露出一個還閃着昏黃燈光的門洞來。
血腥氣和濕氣迎面撲來,房頂壓得低,上面濕漉漉的,貼着牆的位置往下滲水,左邊有大概一米的牆,右邊是一塊大空間。
裡面的布置也很簡單,桌子單椅,還有書架,大概是考慮到地下室十分陰暗的緣故,這一回書架并未貼着牆,隻是屹立在距離牆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高度快要碰頂。
書架裡有書,大部分都是文件。
家具并未落灰,說明這裡也是樓澤蘭常來的地方。
這空曠的大廳中間還有一個不大敞亮的走道,對着這一頭的門,悠長的,幾乎望不到盡頭,隻依稀可以看到那昏黃的光投下來,像是一個不大明亮的光點。
拖拽的痕迹就這麼一路延伸,消失在那冗長的走道裡。
秦鶴景:“你們留幾個人在這裡找證據,剩下的人和我,往前走。”
樓澤蘭既然能從這裡逃走,就說明這條走道的盡頭定有出路。
“是。”
秦鶴景帶着人路過空曠的大廳,一頭紮入那滲水的走道裡。
越往裡,就越發潮濕,腳下的青石磚也斷掉了,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天花壓得低,兩邊的牆壁滲水也越來越明顯,不過頂上雖然濕,卻沒有水往下滴,這都是算好的。
他們已經沒有空間撐傘了。
滴水也昭示着上頭并不穩固,随時都有可能崩塌的風險。
沒有滴水便少了這種風險。
越往前走,秦鶴景越能感覺到腳下的路隐隐有坡度,水聚攏在牆根處慢慢地往下流。
他們要去的地方,地勢要比别墅的那頭低。
這也是為什麼暗室滴水卻沒有回流到室内的原因。
走了不知多久,牆壁兩側的燈泡逐漸被火把替換,最後連火把都沒了,隻能由衛兵點亮油燈,提着往前走。
慢慢地,秦鶴景感覺到有一絲風吹到臉上。
有些……鹹腥?
海邊?
仿佛是印證他的猜測一般,甬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口子,風從口子灌進來,裹挾着海浪的聲音。
他們越出了出口,撥開擋在洞口前面濕漉漉的灌木叢,就看見了浩瀚無邊的大海,海浪翻湧。
右邊不遠處是夜裡仍然不怎麼安靜的碼頭。
有些熟悉。
還沒等秦鶴景想出在哪裡見過。
左邊突兀傳來兩聲槍聲,并伴随着一聲暴呵,“别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所有人擡頭看去。
隻見那不遠處,一輛汽車橫在沙灘上,有人躲在汽車後面,借着汽車閃避對面飛來的子彈。
汽車那邊隐隐看得見有四五個人的身形,與之對峙的對面,僅僅隻有兩個人。
還是一個人在扣着另外一個。
身形有些熟悉。
秦鶴景微微皺眉,指揮着衛兵無聲無息地摸了過去,在小汽車後方的雜物堆停下來,依靠雜物堆的遮掩,去端看前面的情況。
下着雨,天光昏暗,方才才看不清,這會距離近了,秦鶴景定睛一瞧,就認出了小汽車後面的人。
沈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