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在這裡?
秦鶴景的眉頭緊了緊,容不得多想,他擡眼看向對面,沒等他仔細辨認。
那一頭怒氣沖天的叫聲就傳了過來。
“放開我!你無恥!樓澤蘭!我就不該信你!你與我爹爹诓我騙我,還想讓我當你們之間的傳信人?!呸!我才不做賣國賊!”
這聲音……
是紀明珠?
樓澤蘭左手單扣着紀明珠的脖子,手上有匕首,右手持槍,指向了沈荊玉這邊,聞言輕聲笑道:“明珠,你怎麼這麼說我呢?明明是你爹上趕着求我們合作,我才不得已騙了你,怎麼能算是我的罪過?”
“你!一定是你,蠱惑了我爹爹!”
“呵,真是愚蠢的世家小姐。你以為你爹是什麼好人?他想要當民國的皇帝,想要一統天下,隻可惜他手上的兵力不夠他成事,你們民國的總統又不容許他獨權專治,他隻能跟我們合作,朝我們借兵。”
“……不,不可能……”
“不可能?呵……”
樓澤蘭:“若不是不是因為你爹想要跟我們合作,你以為我會再次聯系你,做你那所謂的筆友?”
紀明珠:“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明白?我是天皇帝國最忠實的臣民,隻會為了天皇帝國做事,如果不是因為你爹是紀仁,将軍要我接近你,你以為就你一肚子文绉绉的墨水,槍不會握,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我會浪費時間與你相處?”
樓澤蘭:“你該感謝你爹,是你爹同意了與我們合作,我才有繼續聯系你,當你筆友的欲望。與你傳信也不過借你遮掩,謀大事怎麼能沒有棋子?”
“你!你騙我!”
紀明珠劇烈掙紮。
“老實點!你也不想我的刀在你的細嫩的脖子上劃一道口子吧?”
刀鋒逼近了幾分,樓澤蘭哼笑,“你若不信,等會兒就看好了,我們的人已經潛伏在海城的各個角落,軍艦馬上就到這裡,到時候,你想報信都沒地兒報,我會結果了你。再告訴紀仁,你是被海城總軍處的人殺的。”
“而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你這幾日給你父親傳遞信息,你們海城的暗線就不會幫我們,我們的人不會順利進入海城。都是因了你,所以才釀成如今的大好局面,而你,卻告訴我,你想通風報信?”
“報信之前不想想,這些到底是誰做的?罪魁禍首又是誰?你将這些說出去,不覺得很虛僞?”
“我不覺得虛僞!”沈荊玉舉着槍緩緩從汽車後面站出來,看了眸中帶淚的紀明珠一眼,繼續道:“我們老祖宗有一句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樓澤蘭,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了明珠,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包圍?呵,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樓澤蘭:“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麼樣?再過來我就弄死她,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
她的話音未落,有什麼東西裹挾着風朝着她飛過來,襲向她的面門,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軟軟倒了下去。
天色昏暗,能在這種環境之中還有這等槍法的,也就隻有一個人。
沈荊玉又驚又喜地回頭,果然發現了隐在雜物堆後面的秦鶴景,還有一衆衛兵。
“景哥哥!”
身後的衛兵沖了過去,将紀明珠救起。
秦鶴景也跟着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确定沒有在她身上看到什麼傷痕之後,才松了口氣,又問:“你怎麼在這裡?”
男人的視線嚴肅又淩厲地逼進了她的視線裡,沈荊玉眸光閃躲,支支吾吾:“我……你們之前不是問紀明珠的去向嗎,我猜到你們要找她,那我也不能幹等着,就……”
“那你怎麼知道她會在這裡?”
“我去了她的住處,沒發現人,就去樓澤蘭的住處找,也沒看見人,想着來她玩過看過的地方碰碰運氣,沒想到就真的給我碰見啦!”
秦鶴景目光微沉,露在她身上的視線越發地有實質,沈荊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眼珠子轉了轉,趕忙轉移話題,“哎呀,景哥哥,反正我也沒啥事,你就别問了,我哥呢?他是不是跟你過來了?在哪呢?”
說着,她往身後看了看,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瞧見,不禁愣了下,“我哥沒有跟過來嗎?”
“沈荊玉,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哥跟着我?”
這話一落,眼見眼前的女孩白了臉,秦鶴景眉頭一蹙,語氣緩和了幾分,“阿塵沒有跟着我,他在辦公室,我自己一人出來找的紀明珠。”
沈荊玉的臉色更白了,慌慌張張地拉着他的手,“完、完蛋了,景哥哥,我、我們快回去,總軍處出事了。”
女孩的喉間哽着哭腔,無措地喃喃,“不應該啊,我都已經叫人打了電話,為什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為什麼……”
秦鶴景眉間的褶皺擰得更深,“荊玉,到底發生了什麼,說清楚。”
沈荊玉仰起臉,眸眶帶淚,“今日,八點三十分,總軍處因倭寇聯軍的投彈,發生爆炸,十枚炸彈,讓總軍處,淪為廢墟。”
“你說什麼?”秦鶴景寒了聲,“這個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沈荊玉還來不及解釋,遠處的海面,緩緩出現軍艦,一艘,兩艘……
不止如此,位于他們右手邊的碼頭開始出現騷亂,槍聲震天響。
如同樓澤蘭所說,倭寇聯軍來了。
紀仁的人和他們裡應外合。
那喧鬧聲漸漸逼近,即将朝着這邊來。
秦鶴景冷着臉,看向紀明珠,“是你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