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放大,她近在咫尺,近得他甚至都可以聞聽她像是掃入心間的灼熱呼吸。
喉頭不自覺滾了滾,他啞了聲,卻不舍得移開雙眸,“是,求阿瑤憐惜我。”
“哈哈哈。”
謝瑤迦咧嘴大笑,“憐惜,必須憐惜!”
“不退婚,不退婚好啊!”
她激動得直起身直拍床沿,恨不能在屋内奔走幾圈,好表達自己的興奮和樂意程度。
秦鶴景的眉眼微彎,眉眼間的愁緒瞬時沒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高興。
“哎,不瞞你說。”樂完,瑤迦跟秦鶴景道:“我是不想退婚的,畢竟像你這種能文善武的人才,找都不知道往哪裡找去。”
秦鶴景唇邊的笑意一僵,“阿瑤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可是好的賢内助啊,到時候,等戰争結束,你手中的事情忙完,應該有空了吧?”
瑤迦摸着下巴思忖。
“有空……你要做什麼?”
“幫我管理寨子啊。”謝瑤迦理所當然道:“哎,你是不知道那幫人有多煩,你走之後天天要我學這個文章,那個文字的,煩都煩死,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塊料,結果可想而知。”
“好在不用擔心這些了,你在,就安心幫我管理寨子中的雜事,我呢,就專心去校場操練那些窩囊崽子去!”
“……”
謝瑤迦說完,沒聽到身後有任何回應,回頭發現男人面帶苦笑地扶額,無奈地看着她。
“我,說錯什麼了嗎?”
“阿瑤,在婚姻中,兩情相悅的兩個人才會長久。”
謝瑤迦愣了下,“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相互不喜歡,就像是強扭的瓜,不甜,婚姻也不會長久是嗎?”
秦鶴景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烏黑的發頂,盯着她的那一雙眸子裡像是有情意要溢出來似的,“沒關系,隻要你不讨厭我,我對你的愛大到可以變成兩份,替代你的那一份,變得長長久久。”
“謝瑤迦,我愛你。”
從未聽過的三個字像是一把錘子,兜頭敲在她的心口上,引起的震顫似是滲透四肢百骸,令她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愣了好久之後,才堪堪撿回神智。
頭一次她将話說的磕磕巴巴,“你先、先休息,我出去看看老李頭的藥開好了沒。”
說完,她落荒而逃。
等出了那個門,躲在陰角處,她才停下來,捂着心口。
那裡撲通撲通的,蹦跶得十分歡快。
歡快的深處,似乎有一絲絲的悶疼,不細細去追尋,壓根兒察覺不到。
心緒雜陳的瑤迦自然地忽略了這一絲的悶疼,隻覺得身子熱騰騰的,她下意識地用手背觸了觸臉,很燙。
自然不是發燒。
她應是被秦鶴景的這一番表白給弄得臉面紅了。
這還是頭一回。
她并非不知道這人世間除了親情友情,還有夫妻之間的愛情,但不知怎麼的,她感知不到這種情感,就算是看到夫妻之間的恩愛,她也會下意識歸納為親情,不知愛情為何物。
更不知心動為何物。
現在她被人表白了一番,感受……很奇異,卻并不讓人反感。
這難道就是對愛情的感知?
她不知道。
兀自想了會兒,情緒很快就冷卻了下來,瑤迦也沒再多想,徑自去找老李頭去了。
房間這邊,看着空蕩蕩的床沿,秦鶴景搖頭苦笑。
在被抱來這裡的路上,他想過好幾種,坦白心意之後,她所表現出來的應對情緒。
羞澀的,大大咧咧地道謝的,亦或者豪邁到曲解他的情意的……
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沒來得及讓他看清是什麼反應,就落荒而逃的場景。
意料之外的,卻也符合常理。
自前些日子在寨子裡相處,他就隐隐感覺出來,謝瑤迦對愛情的感知,對男女大防的感知非常遲鈍,在她眼裡,男性可以成為朋友,成為親人,唯獨感知不到的就是成為愛人。
她可以因一個人的好樣貌而去欣賞,産生類似好朋友那樣的好感,卻不會萌生心動,愛意。
對他就是如此。
當初他還覺得這樣甚好,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演一場戲,一場将她迷惑進其中的戲,以此讨得諸多寬容,博得憐惜,以此辦成許多事。
結果戲演着演着,把自己搭進去了,還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反噬。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好歹用婚姻将她徹底牢牢地綁在身邊。
往後的日子還長,他有信心,讓她慢慢地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