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又倒了兩個。

“砰、砰。”

五、六……

他們慌了，舉着槍四處瞄準，可方位不定。

發射出去的子彈都打了一個空，擦過牆體，留下彈痕，就是不見人血。

“娘的，會不會瞄準啊！”

刀疤臉氣急，又踹了手下好幾腳，親自舉起手槍對着拐角一閃而過的人影，連着打出幾槍。

可也沒有中。

他的臉沉了下來，索性對着陰影處可能藏人的地方連着射了好幾發子彈。

同樣是像是打水漂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娘的！！給老子出來！！”

回答他的又是兩槍經過消音的子彈聲，正是瞄準他而來，他瞳孔驟縮，迅速朝着旁邊躲閃。

他一躲開，站在他身後的兩名衛兵卻應聲而倒。

地上又多了兩具屍體，一共十個，還有五個人，包括他，是六個。

“你他娘的……”

刀疤臉迅速抄起搶，對準剛才響過聲的位置，又是連着射出幾發子彈，依舊是子彈打在牆上的悶響，落空。

子彈沒了，他罵罵咧咧地低頭裝彈。

忽而，有什麼擦着風而來，他隻好收住要裝彈的動作，急急一個蹲身。

“撲通”兩聲。

他的身後又倒了兩個。

來人好似十分有水準，瞄準了他，若是他躲過，還能擊中他身後人。

十二個。

衛兵們瞬時退開，離他好幾丈遠。

刀疤臉氣急敗壞：“娘的，你們這麼怕死嗎？！幹什麼呢？！給老子回來！”

“對、對不起啊，師爺，我們壓根就打不過這人，跑、跑吧……”

“跑個屁啊，我們四個幹毛啊！她打了十二發子彈，手裡拿的應該是手槍，一把普通式手槍，最多六七發子彈，也就是說，她現在沒……哎！你們幹什麼！！！！回來！！！”

沒等他說完，又是一槍響起，擊中一人，其餘人便再也顧不上别的，開始向附近的樓梯口逃竄而去。

然而——

有身影極快地從拐角處奔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舉槍，□□倒地的聲音，悶哼聲傳來。

往外跑的兩人直接消失在了陰暗的樓梯拐角處。

“娘、娘的，蠢貨！！！”

他抖着嗓，聲音裡終于帶了一絲害怕。

攀爬樓梯的腳步聲逐漸清晰，他本想轉身就逃，可想到什麼，立即轉身，揪住要跑的身後女子，上膛的子彈對準了女子的腦門。

他将女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猖狂沖着那樓梯的暗處叫嚣，“來啊，你不是挺能耐嗎？！”

“咚、咚、咚”的腳步聲依舊不停，仿佛踩落在他的心頭上。

“你、你不怕嗎？！”

“怕什麼？怕你嗎？”

終于，樓梯口的人現了身，穿着倭軍軍裝，頭戴軍帽，雙手扳在身後，嘴邊帶笑，慢悠悠地朝他靠近。

若不是認識那張臉，他險些就要往下跪，以為是倭軍的某個官兒來了。

但是對方這張臉化成灰他都認得。

因為就是這麼一張臉，他逃出來的時候，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是、是你？！”

他咽了咽口水，握着槍的手發着抖，牙關咬緊才沒有讓手槍脫落。

謝瑤迦挑眉道：“我也沒想到居然是你。”

“你、你别過來啊，過來她就得死！”

刀疤臉一隻手箍着他身前人的脖子，另外一隻手維持着舉槍的姿勢不變，感受着從身前人傳來的體溫，他終于心裡踏實了些，沒那麼害怕，甚至還得意地揚起了笑容，“對對，我有人質，你不是想救人嗎？你殺了我，她也得死。”

“哦？是嗎？”

謝瑤迦：“那不如你扣動扳機試試？”

“試就試，誰怕……”

一槍既出，沒入他的手臂。

他頓時痛得揚了手，子彈全都喂給了屋頂。

被挾持的人迅速掙脫開，人影逼近，刀疤臉隻覺得自己的下腹被一記力道狠狠砸中，身體跟着不受控制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甩在牆上，後背一陣悶疼。

然而還不算完，沒等他緩過來，拳頭再一次朝着他襲來……

“你這種蠢貨，難道就不能花花你的腦子想想，殺了你屬下的我，憑什麼就不能從你的屬下身上薅來兩把槍？”

一拳又一拳，砸得他委頓在地，徹底起不來。

她才停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像是看一隻惡心人的蝼蟻，“人不做，非要做走狗？”

“走狗……？”刀疤臉躺在地上，腫着的眼眯成一條縫，咧嘴笑道：“留下來當你們青雀幫的走狗就不算走狗了嗎？謝幫主？”

“别以為自己多高貴，攀上革命軍就以為自己可以擺脫土匪的身份……”

謝瑤迦俯下身，輕巧地扣住他的脖頸，慢慢收緊，面無表情：“那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