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力道慢慢收緊,他自得的面色終于變了,“咳咳、别、别殺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就、就算我是走狗,可我也不曾向他們透露半分去寨子的路啊,不然你們早死光了……看在這的份上……”
“你覺得你很偉大?”
“那我也不算全然有錯!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走錯了路……”
“那你就去陰曹地府給你殺死的亡魂道歉!”謝瑤迦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緊。
被扣緊脖子的人呼吸漸漸困難,面皮漲成了豬肝色,因痛苦而佯裝出來的可憐神色驟然一變,嘴角咧開,眼睛裡閃過詭谲的光芒,“你以為你赢了嗎……”
謝瑤迦皺眉,就聽到身下有動靜,她低頭一看,刀疤臉沾血的手已經摸上了手槍。
在舉起來的刹那,她立刻松手跳開,卻見那槍對準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嘴邊的笑容決絕而瘋狂,他道:“既然你不肯給我一條生路,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你一定不知道,你救下的是什麼樣的一個叛徒,托了她的福,我們才知道你一定會來……”
“砰——”
“你中計了,謝幫主……”
謝瑤迦猛然扭頭,就對上一個黑梭梭的槍口。
是剛才那個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拿的槍,對準了她,眼裡冒着詭異的紅光,猙獰又刺眼,“憑什麼?憑什麼他甯願自己死也要救你?!!”
“你給我去死重來吧!!!”
“砰——”
謝瑤迦迅速彎腰,扭身側踢,對面人飛了出去,人連帶槍重重砸在地上,謝瑤迦走了過去,将她手邊的槍踹開。
她低頭睨着她,“我會來這裡的事情是你說的?”
女子眸中詭異的紅光不變,瞪着她,卻是答非所問:“不可能,這麼近距離你怎麼躲開我的子彈的?”
“你慢了。”
謝瑤迦不欲跟她扯其他,一腳踩在她的手掌上,止住了她偷偷摸摸想搞動作的手,“說,你是從什麼人的嘴裡得知我一定會來這裡?!”
她會急着來這裡救人的事情,除了據地的人,無人知道,已經出發的先遣隊更不可能知道,更别說秦鶴景還不會輕易地将昨晚的一切告知給一個無關緊要的情報點之人。
況且……她還知道,秦鶴景攔下她,是為了“救她”。
眼前的狀态還詭異至極,不得不讓她懷疑。
這,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謝瑤迦還沒得到腳下之人的回答,猛然聽到一道巨大的聲響。
大得牽連她腳下的地闆都顫動起來,心頭一突,她猛然扭頭,朝着聲源處看去,透過空蕩蕩的窗框,她看清了隔壁大軍區那幾棟建築升騰起來的火光。
爆炸了……
提前爆炸了……
“怎麼會……不是說還有一個時辰嗎……”
她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嘴裡喃喃……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會讓你順利到達那裡救人?做夢呢?”
旁邊傳來女人猖狂的笑聲,謝瑤迦轉回頭,就見對方詭谲紅眼裡帶着得意,“重來吧,傻逼,他愛你一次,我阻你一次,為了讓他少受點苦,我建議你,還是别撩撥的好,你不過是一個工具人,又如何跟我們相提并論?”
“什麼意思?”
謝瑤迦回神,俯下身,迅速抓住眼前人的衣領,力求她說清楚,就見身下人眸裡的詭谲紅光閃了閃,最終消失不見。
換上來的是一道茫然的眸光,“謝……瑤迦同志?”
不是同一個人。
謝瑤迦将眼前人丢開,“自己找個地方逃命。”
說完,扭頭就走。
一面朝着還在爆炸不斷的大軍區奔,一面叫着腦海裡的系統。
往常有叫必應的系統此刻就像是死了一般,一絲動靜都無。
“娘的……”
她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盯着前路的眼前一片模糊,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滾落,她狠狠抹了抹,朝着還在爆炸的地點沖。
“等着,秦鶴景,我這就去救你,馬上就把你救出來,等我……”
等等她……
數不清因急切奔跑不顧前路跌了多少跤,擦傷磨傷翻卷而來的痛意都遠遠及不上心口處的惶然和痛,像是被一隻鐵手攥住,喘不上來氣,也痛得人面目猙獰。
腦海裡也隻剩下一張容顔,翩翩公子的笑顔……
還有什麼似要掙脫桎梏洶湧而出,擠得她頭脹欲裂。
唯獨一個念頭從未被消磨。
救秦鶴景……
她想,他既然說了喜歡她,愛她,定然也會像老于說的那樣,為了不讓她擔心,一定會好好地保全性命。
而她要做的,就是去前線,将他帶回來。
腳步不停。
近了,近了。
大軍區快到了,隻剩下中間阻隔的牆。
隻要她翻過那一座牆,就能見到他。
她的嘴角咧開,笑起來,即将到牆根,她伸出手,做好攀爬的準備。
然而——
腰上纏來一個力道,阻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