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鳳?您……”
瑤迦剛想問什麼,忽地一陣風雪靈氣極速刮來,直直朝着石壁上的男人沖去,沒入男子的身體。
那冰寒的靈氣宛若撕開的岩漿一般在男子的體内蔓延開,瑤迦清清楚楚看到,那靈氣蠻橫地撕扯開男人的皮膚,皲裂的表皮之下,那靈氣四處遊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皮膚被撕裂,筋骨被磨斷,長好又被磨開,宛若鈍刀子割肉,傷口迸出鮮血,染紅了石壁。
瑤迦目瞪口呆。
男子面色較之剛才更加蒼白,瞥了眼她,似乎是顧及她在此,硬生生忍下即将迸發出喉口的嘯叫,悶哼一聲。
這等情形看得瑤迦心驚肉跳,那靈氣鞭不在她身,可她的心口就是莫名地揪着疼。
“您、您痛不,痛啊?痛、痛就不,要忍着……”
瑤迦揪着胸口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他離地面很近,或許她過去了還能幫他擦擦額頭的汗,即便是沒什麼用,可能幫上他一點是一點。
她心裡這麼想。
男子已經痛得低下頭去,似乎顧不得搭理她了。
這般垂着頭,猶如兇獸卸下了爪牙,瞧着溫馴無害的模樣,使得瑤迦心中的憐憫更加泛濫,想也未想地繼續靠近。
掏出手帕來,略過他長長的前額發,往他的額頭輕輕拭過去。
剛一碰上那蒼白的肌膚,她的手就被人攥住。
刺骨的冰涼從腕骨處傳來,瑤迦被吓了一跳,男人緩緩擡起眼,那一雙丹鳳眸赤紅陰鸷,剛吐出一個字:“你……”
“您,的手,怎麼這,麼冷?”
扣上那細弱腕骨的手掌被一隻溫暖柔軟的掌心給覆蓋住。
男子一愣,後頭的話還未說出來,就見她開始手忙腳亂地掏出挂在腰間的儲物袋,一個勁兒地往外頭掏東西,她的東西不多,将儲物袋倒騰幹淨,物件在腳下也就堆了小小那麼一團。
不過大多都是那些草藥丹藥。
她從裡頭找出幾樣出來,“這是固,本培元,的,養氣丹,這,是修補,筋骨,滋養,經絡的,九轉丹,這……”
“小丫頭,你結巴啊?”
眼前人撒開了手,打斷了她的話,另外一隻逼近她的手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無聲息地收了回去。
風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周遭鴉雀無聲。
瑤迦就這麼看着眼前男人無謂地擦拭完嘴角的血,蒼白單薄的嘴唇咧出一個滲人的笑來,尋常人見了肯定要退避三舍,可不知怎麼的,瑤迦卻是覺得眼前人笑得很好看,特别好看。
不由得呆住。
好半晌都沒個回應。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結巴?”
男子戳了戳她的臉。
瑤迦才猛然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手攥了攥丹藥,伸出去半道又無措地收回來,垂着頭磕磕巴巴:“對,對不起,我,就是,看,看您,太難,難受,所,所以……”
她抿了抿唇,勉力将所有的不連貫盡量說得連貫一些,“我的丹,丹藥雖,雖然不,不是很,很厲害,但,但可以,暫時,緩,緩解,您,您要,不要,試試……”
男子垂眸,視線落在她手上,藥丸子用手帕抱着,被她很小心翼翼地碰着,生怕自己的手碰着,見他看過來,她才緩緩捧至他面前,再一次試着開口發問:“您,您要,試一試,嗎?”
話音剛落,手上一輕,掌心的丹藥升騰起,徑自沒入對面人的口中。
瑤迦怔愣了一下,旋即驚呼一聲,“不,不要一,一下子,全,全吃了!要,要分開……”
“有什麼關系?”男子無所謂地咂咂嘴,“即使有什麼不好的作用,你這藥也威脅不到我,放心。不過,你的技術還可以,這藥味道不錯。”
第一次被人誇,瑤迦漲紅了臉,垂着頭不好意思道:“多,多謝前,前輩誇,誇獎。”
“别前前輩的,說不利索就慢慢說,一個字一個詞地往外說,急什麼?”
瑤迦一愣,瞪着圓眼睛朝他看過去,“您……您……”
瞪了半晌,又不知說什麼,隻憋出一句:“多謝,前輩。”
“謝我做什麼?”鶴鳳很是無所謂地擺手,又擡腿一扯。
于是瑤迦便見着這人,将釘在石壁上的腿腳給拔扯下來,雖完好無損,但釘在腿腳上的玄釘還是溢出了血,饒是如此,男子哼都沒哼一聲,仿佛一點都感知不到傷痛似的。
對了,不止這一雙腳,手先前好像也是被釘在石壁上來着,那——
瑤迦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一雙手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和腳一樣,釘在上面的玄釘之下都已經溢出了血。
雖然血很快被止住了,可瞧着依舊是觸目驚心。
“您,您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