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痛心啊……
痛心無法幫助因為“意外”激怒三角犀,而陷入困境的師姐。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是無心之失。
這一場博弈中,她不會是輸家。
“她受如此重傷,至今還昏迷不醒,話自然都讓你說了。”清艿哼笑道:“既然你是真的為她着想,那麼為何一開始不和你的長桓師兄跟着她?為何要置她一個人于險地?況且,”
清艿環顧四周,譏諷笑道:“你們這些人想法真離譜,若瑤迦真的事先知道淺芙算計,就算要做一套苦肉計,也不該将自己傷得險些一條命都沒了吧?而且她是怎麼知道你們藏仙宗的妖魔即将要突破桎梏而出的?”
聽寒蹙眉:“也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此徒心性悶沉狡詐,無人能懂,在來蓬萊之前,曾是修為低下,築基都很難的小弟子,又因心性不正,偷溜下山之後,将同門師兄弟姊妹帶進那煙花之地,之後被帶回宗門,本座憐她修為低下,不忍過分懲罰她,便将她丢進去秘境中是為思過,也是曆練。”
“哪承想,她出了秘境之後,不但修為見漲,還治好了口疾,之後,秘境之中關押魔鳳的落嘯崖也因此異動不斷,要說此女沒有和那魔鳳牽扯上是不無可能的。本座今日之所以會來此,是因為魔鳳逃離落嘯崖,直奔這裡而來,若此女和魔鳳并無幹系,又何至于此?”
清艿:“呵呵,那晚輩鬥膽問前輩幾句。”
聽寒看了看上頭不置一詞的神桑,視線落回不遠處的清艿身上,沉了沉心,盡量心平氣和道:“清艿仙子請問。”
此處是蓬萊的地盤,此女又是神桑的首徒,神桑如此寵她,沒說不允許她問,就算他聽寒是修真界三大宗門之一藏仙宗宗主,也不得不給蓬萊仙宗首徒這一份薄面。
因為隻有他清楚,如今的藏仙宗外強中幹,他急需蓬萊仙宗的玄黃鐘,藏仙宗的靈脈枯竭,他不得不想辦法了。
目前維持表面上的和平最重要,藏仙宗不宜和其他宗門有沖突。
“瑤迦仙子是天生的口疾麼?”
聽寒:“是。”
“據聽寒師叔您說,瑤迦仙子平日裡性子沉悶,應是不怎麼和同門人對話,那請問平日她可曾被允許自由出入宗門,或是她出宗門時間可曾十分頻繁?”
聽寒輕蹙眉:“不曾。”
“呵,果真如此。”清艿譏諷笑開,“那麼晚輩問聽寒師叔之後一個問題,一個不經常出入宗門,不曉得山下是什麼世界,更是下山之後人生地不熟,作為一個擁有口疾的不善與人交談之人,能有如此玲珑心思辨别出來尋花問柳之地長什麼樣,并有意帶着惡意心思扯着師兄弟姐妹們前往嗎?”
聽寒:“這……”
通海笑眯眯:“若這瑤迦仙子當真能如此,那瞎子能在人頭上摸出虱子也不足為奇了。”
“……”
師侄兩一唱一和,引得在場的一些弟子憋不住,轉了個身,死死捂住嘴暗自偷笑。
便是有些長老也忍俊不禁,将嘴唇抿了又抿,才勉強将笑意忍下來。
聽寒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是暗喻他随意聽信他人之言,胡亂定罪,有失偏頗。
可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他一介宗主能當着全修真界的面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成?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弟子,他如此懲罰她,反倒讓她得到了機遇,獲得了成長,于她百利而無一害。
無形之中幫了她,他又錯在何處?
聽寒面色鐵青:“神桑兄,貴宗可否有待客之道?”
“清艿,莫要如此妄語。”
神桑像是聽入神了,經由聽寒提醒,才不緊不慢地出聲制止他那“無禮”的弟子,慢悠悠地跟聽寒道歉:“抱歉啊,聽寒兄,清兒從小被本座慣得壞了,肆意妄為了些。但她本性不壞,無心之語還請聽寒兄莫要放在心上。”
“清艿,給你聽寒師叔賠個不是。”
“是。”
清艿像是十分老實地朝着聽寒鞠了躬,“對不起,是晚輩妄言了,還請前輩原諒。”
隻不過那嘴角依舊若有似無地勾着一抹嘲弄的譏諷笑意,令那聽寒越看心裡越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别過了頭,“罷了,此事本座也無意計較了,這些乃我們藏仙宗之事,本座弟子所造的無心之失,本座願意以好禮相賠。還希望神桑兄能準許本座将這兩犯事弟子帶回去,嚴加管教,本座定能給蓬萊仙宗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