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的弟子可以随意出入,帶幾把都可以。
至于長老的弟子,不能進去選劍,達到可以佩劍的資質,由自己的師父贈予。
所以,她的劍是師父給的,不像他們的劍是自己選的。
藏劍閣出來的劍,她能用嗎?
還記得師父曾說過,若沒有準許,長老的弟子不能随意使用藏劍閣的名劍,因為那裡頭全都是藏仙宗的寶物。
眼前的這一把,會不會也是藏劍閣的寶物呢……
“杵在這幹什麼呢你們?”
旁裡伸過來一隻手,手上抓着一把劍,遞到瑤迦的面前。
“早知道你佩劍壞了,我便在蓬萊仙宗武器庫拿了一把,喏,給你。”
瑤迦愣了下,擡頭,是清艿真誠的笑臉。
“這是……”
“放心,算不得什麼貴重的東西。”清艿扯過她的手,将劍塞在她的手裡,“蓬萊仙宗的武器庫隻提供武器配件,我們想要什麼武器得自己去搞定,這一把是我之前找人打出來的,後來發現我用着不大順手,就丢在武器庫了,對于我來說,還是用鞭子順手。”
“這一把是女劍,不會那麼重,你先試試,不合适再跟我說,我重新給你搞一把。”
說罷,她掏出腰間的鞭子,直接往高空一甩,那鞭子瞬時繃成一條直線,她往上一跳,穩穩當當地就落上去,“阿瑤,你可快些,我在前面等你。”
那鞭子随風一飄,旋即飛出去老遠,隻餘下清艿清脆明亮的聲音響徹在空氣裡。
瑤迦低頭,手裡的劍精緻漂亮,淺紫色的女劍,不管是劍柄,還是劍鞘本身,上頭的紋路都十分細緻,若不是精心雕刻,絕非如此……
瑤迦抽拔出劍身,寒芒一閃而過,光可鑒人的劍身印出她的面,劍刃銳利,鋒芒畢露。
是一把好劍。
瑤迦由衷地喜歡,嘴角不自覺溢出笑容,她将劍插回劍鞘,對着面前的師兄弟二人說,“我亦有佩劍了,多謝師兄師弟的好意,我便不受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快些跟上吧。”
環顧四周,那些弟子已然紛紛禦劍離去,隻剩下他們幾人了。
元淳點頭,“那好,我們一起吧。”
長桓面色不虞,卻也沒說什麼,隻輕輕點頭應聲好,靜靜地等着。
瞧着這二人是準備與她同行了,瑤迦也沒說什麼,欲要踏劍而行。
袖子一緊,胳膊被人拉住了。
瑤迦回頭,是一臉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的鐘景,以及一旁也一臉期待的鐘景家仆。
鐘景:“阿瑤仙子,可否勞煩您帶一下我?”
瑤迦愣了一下,“你是凡修,不會禦器載人?”
鐘景尴尬地捂唇低咳了幾聲,蒼白的面色隐隐透出一絲窘迫的紅暈,“我們凡修确實不太會禦器……且在下的修為過于粗淺,現在又受了傷……可否勞煩仙子帶帶在下?”
眉眼低垂的脆弱和蒼白莫名讓瑤迦聯想到那天他在她面前突然暈倒的場景。
他的姐姐生死未蔔,亦或者可能……已經喪生在這宗門之内……
若不是真心在乎,又怎麼會……
“仙子?”
瑤迦回神,面前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質地瑩潤的玉佩,一瞧就是一塊好玉,他捧在她的面前,姿态卑微極了,“好玉贈好人,某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還是厚顔請仙子收下,權當是某答謝仙子帶某這一遭,某真的很想知道家姐現在的情況,活要見人,死……亦要見屍……還請仙子通融一下。”
話說到最後,他言語滞澀,臉垂下去,像極了瑤迦某年冬天瞧見被霜打的茄子,便是這般可憐兮兮,叫人心生憐惜,無法拒絕。
瑤迦伸手将面前的玉佩推了回去,“鐘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承蒙不嫌棄,公子與我同行便是。”
“這怎麼行?!”
長桓終究沒忍住,皺眉厲聲打斷,“阿瑤你也是重傷剛愈,晉級元嬰修為不穩,此時若是帶兩個人上去,恐有危險,且男女授受不親,怎可如此貿然帶人上山?”
那家仆于旁弱弱道:“小人不上去,小人在這等公子就好了。”
“那也不行!”
長桓想也不想地繼續道:“便是你公子一人,也是堂堂□□尺男兒,我師妹不過是一個嬌弱女子,哪能帶上去?”
“師兄。”
這話聽得瑤迦卻皺眉,“我重傷已愈,且前段時間也證實過我修為穩定,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帶人上山并無太大的問題。在這之前,我也已經答應鐘景公子,要帶他一起前往瓊州悅坊,若他姐姐在這之中當真不幸逝世,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長桓眉頭越皺越緊:“即便如此,那也不能你來,若他想上山,大可上我的劍,我帶他就是。”
“咳咳。”
鐘景咳了兩聲,引得瑤迦轉頭去看,男人面色蒼白之中又透着窘迫尴尬的紅,“仙子若是如此不便,那算了,某在這等結果便是,隻是……”
男人長歎一口氣,“某答應家姐,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某一定要親臨至她的身邊,帶她回家……現下看來,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
那眉宇低落的模樣,瞧得瑤迦心頭一突,不知名的意味在心頭蔓延開來,密密麻麻地将她籠罩住,攥得她心頭發麻難受。
想也不想地作下不再反悔的決定,“我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