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遠,隐在樹後三人才緩緩現身。
瑤迦看着那三人背影,猶豫道:“師姐,這個消憶訣對他們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吧?”
“不會。”清艿道:“隻是尋常的清理部分記憶,對他們的生活不會造成什麼困擾的。你且放心好了。”
“哦哦。”瑤迦這才松口氣,又問:“那漳州城之事……”
“你以為如何?”清艿反問道。
瑤迦:“自然是要去查探究竟的,就算不是那妖人的消息,也不能容許這背後之人作惡。”
“好。”
得到應允,瑤迦有些開心地彎了彎唇,想起一旁一直不曾開口的鐘景,看向男人,“鐘公子呢?”
男人面色雖溫淡,細看卻無甚不愉,聽見瑤迦這問話,擡眼對上那一雙黑黝黝的鹿眼,理所當然道:“在下自然是跟着二位姑娘了。”
清艿看了他一眼,“此事不一定與瓊州悅坊案有關,公子确定要前去查看?”
“自然得去,瓊州已經查不出來什麼,漳州城說不定有新發現呢,不過二位仙子不用過多顧及在下,辦好你們的正事要緊,鐘某願意等的,不管仙子如何安排,鐘某都願意聽從,隻是,二位仙子别抛下鐘某,找不出兇手,鐘某也無顔回去面對父母……”
每每說及此事,鐘景的情緒都難以平靜,他微微垂了頭,似是不想讓她們瞧見自己失控得黯然神傷的模樣。
瑤迦自然也見不得,心口揪得發緊,又有些悶疼,讓她不知所措地下意識去掏儲物袋子,摸出幾塊油紙包着的小方塊。
聞到從油紙包溢出來的甜香,她才回過神,想起這是自己要留給那個人的糖。
隻是那個人早已離開藏仙宗,兩人的重逢或許遙遙無期,瑤迦心口一緊,心情越發差了。
神思一晃,看到面前人,又将滿腦子的“黯然神傷”灰散了去。
糖本來就是買來吃的,給不了那個人吃,能給他人帶來安慰也是好的。
瑤迦覺着,換個人她可能還不舍得,但如果是鐘景……
還未思考出答案,手已經伸了出去。
男人的眼皮底下猝然出現一隻帶着繭子的手掌,繭子不薄,占據在少女的手掌上不突兀,卻也不可忽視。
最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是掌心上那幾塊方方正正用油紙包着的東西,有甜香溢出。
是糖。
“給,這是我在蓬萊買的糖,很好吃,師姐說是蓬萊的特産,你嘗嘗,吃了就不會不開心了。”
鐘景擡眼,重新對上那一雙濕漉漉的,漾着真誠的清澈黑眸。
沒等他開口說什麼,就見少女面上又帶了一絲不好意思,她道:
“這個……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況且,書上說,人吃了甜的心情會好,所以,你可以嘗嘗。”
少女又将那隻手像往他眼前遞了遞,那甜香靠得越發近了。
清艿:“拿着吃吧,反正是我蓬萊的特産,凡人還沒嘗過呢,先便宜你了。”
“……”
鐘景接過,“那就謝謝瑤迦仙子了。”
清艿看他一眼,忽然勾唇對瑤迦道:“阿瑤,你去聯系一下長桓道友他們,告知他們我們先去漳州,讓他們去漳州找我們,屆時我們再會合,另外我已經傳音讓我宗門的兩個弟子留守瓊州了,此一行我們五個人便好,若是瓊州有什麼新發現,我們也不會錯漏。”
“好。”
瑤迦點頭應承,十分聽話地往旁邊尋了個更安靜的地方用靈力傳音聯系長桓等人。
見人走開。
清艿才轉眼看向一邊慢條斯理撕着糖衣油紙的人,隻見那修長幹淨的指節慢慢剝開糖衣,捏着白乎乎,裹着花生碎的糖往嘴裡放。
绯紅的薄唇一抿,糖輕巧入了口。
清艿的聲音也伴随着那顆糖的甜香輕飄飄地送入微風裡。
“好好品嘗啊鐘公子,那可是她舍不得吃,留着要給某個人品嘗的,‘珍貴禮物’。”
某個人?
如願看到男人眉頭微不可察一動,清艿十分惡趣味地勾了勾唇。
懸念什麼的,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