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平之酒醒過來,大略記起前一日發生的事情,急忙去找令狐沖。令狐沖正和嶽靈珊在後院練劍,雖然見到林平之,但劍招未停,直到将一套劍法練完才站定。林平之在旁邊看着,驚歎道:“大師哥和師姊的劍招配合實在默契。”
令狐沖心中一動,笑道:“我和小師妹從小就在一起練劍,時間久了,對方接下來出什麼招心中都猜得到。”
嶽靈珊聞言,不滿道:“莫非我用招很刻闆麼?以後一定再随性些,讓你出乎意料。”說着随手将劍尖一點,刺向令狐沖的肋間,令狐沖回劍輕輕一擋,二人劍尖相對,同時收力。令狐沖笑道:“我說錯了。”
嶽靈珊展顔一笑,轉向林平之道:“昨日你喝了許多酒,現在頭疼不疼?二師哥那裡有解酒藥。”
林平之道:“睡了一覺,舒服多了。昨日我說了許多胡話,請師哥師姊見諒。”
令狐沖笑道:“林師弟不必這麼客氣。我們已經禀明師父,師父決定今日午飯後出發回華山,你快收拾行裝吧。”
嶽靈珊也道:“有甚麼事情,師姊替你撐腰,不必自己委屈。”
林平之沒料到師父這麼幹脆,說走就走,喜出望外。他對令狐沖和嶽靈珊道了謝,就去找嶽不群夫婦。
令狐沖看着林平之明顯輕松了許多的身影,道:“這位小師弟還真是孩子脾氣,難為他吃了許多苦,外祖家卻又是這樣的行徑。”
嶽靈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咱們才在洛陽呆了多久,對王家本就沒什麼了解。”
令狐沖點頭稱是。
到了嶽不群夫婦那裡,林平之被二人關切一番,更加覺得師父師娘待自己遠勝過外祖家。嶽夫人還埋怨道:“平兒,你受了委屈,為何不早些同我們講?”
林平之道:“畢竟是家中長輩,起初我也不曾多想,但後來他們說得越來越露骨,我便是想裝作不明白也不行。”又歉然道:“我們走得這麼急,還不曾好好招待諸位師哥師姊遊玩洛陽,實在是汗顔。”
嶽不群道:“他們也玩得夠了。我本來盤算着讓你與親人多呆幾日,但既然你住着并不舒服,我們便回華山去,也該好好督促大家練武了。”
嶽不群夫婦又勸慰了林平之幾句,要他不必自責,也不要從此與親戚傷了情分,王家或許隻是出于關心,并不見得是貪圖劍譜。之後三人去王家辭行,說了許多客氣話,王元霸挽留一番,見嶽不群态度堅決,又要派人送上臨别贈禮。嶽不群推辭道:“初次見面之時,已經領了許多饋贈,受之有愧,心中不安。”二人又謙讓一番,最後嶽不群還是勸服了王元霸,隻道青山不改,後會有期,日後常來常往。
離開了王家,林平之明顯興頭高了不少。華山派諸人頭一天晚上已經知道了嶽不群的命令,都收拾好了行裝。來的時候是輕裝簡行,走的時候則多了不少包裹,都是弟子們在當地買的東西。勞德諾擔憂衆人行路費勁,索性禀明了嶽不群,雇了一輛大車,除了放置行李外,不願騎馬的女弟子也可以搭乘。
嶽夫人看令狐沖還是小小一個包裹,關切道:“沖兒,你甚麼都沒有買?”
令狐沖确實除了某樣事物外,并沒買什麼東西,此時聽了嶽夫人問起來,支吾道:“隻買了點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