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前26年。

忍界，初夏，太陽高照。

兩隊等待任務的忍者跪坐在雷之國屋檐下，聽着屋内貴族的挑挑揀揀，相互對視，不甚友善。

土之國裡，有赤裸上身的忍者坐在石頭上，正借助陽光對自己的舊衣服縫縫補補。

火之國的南賀川周圍，開出的水稻田植株稀稀拉拉。有瘦小的婦人給沒出任務的丈夫送來了今天的第一份夥食，破了幾個缺口的陶碗裡，隻有野菜和豆子麥飯。

今年夏天對大大小小的忍族都是一個忙碌的季節，能打的、不能打的各有屬于自己的工作安排。

不過這些忙碌的氣氛與日向壞孩子無關，他正在……

挖雞屁股。

……

五歲的日向正道一頭純黑刺猬毛，發尾向下，劉海參差不齊，像是狗啃的窗簾布，雙眼是日向一族的都有的灰白顔色，面部微肉，指尖沾着草汁的綠色。

他逮了一隻老母雞，在母雞的驚叫中生挖屁股，然後将它狠狠剝皮拔毛。

日向正道又取來雞主人家裡的陶鍋，摸出自己提前備好的草藥，擦幹淨苦無，倒水填柴，準備熬一鍋香香嫩嫩的藥草雞湯，犒勞犒勞雞主人，順便自己也來幾口。

死不瞑目的母雞：……

血淋淋沒清毛的雞屁股：……

他現在的位置在日向土門兄弟家的院子裡，前方是兄弟倆的土木小屋，有三個房間，身後不遠處就是歪七扭八的木栅欄門。

這家人的兄長已經出門了，隻有前段日子出任務受傷的弟弟還在家裡養傷。

弟弟正在昏迷中，對母雞的驚叫毫無反應，否則聽到自家唯一一隻母雞被人給宰了，高低要掏出苦無，把這人也宰掉與雞陪葬。

在超矮木栅欄外，是日向一族族地裡随處可見的小樹林。而在這小樹林中，有三個人，正默默窺視着熬湯正道。

日向千枝是這三個人中的領頭者。

她面色紅潤，黑發披散，長度及腰，鬓發垂落，身着白色族服，身上沒多少忍具，手持折扇正在扇風，長發随着她的扇動左右輕晃，時而擋住望向院内的杏眸。

日向千枝是日向一族的少族長，時年四歲。

她的旁邊是有名的天才，是弟弟日向龍丸。

陶鍋裡的水咕噜噜的響。

日向千枝搖着扇子，平靜看着日向正道将母雞下鍋，看他露出肉疼的表情，揪了一顆草藥的細根，猶豫半天才把其餘藥材丢了進去。

龍丸盯着院子裡的人，目露鄙夷之色，嫌棄至極問道：“他是不是最近都沒有去上課？”

日向龍丸的頭發比姐姐更長，沒有散着，在肩骨下方用白色的布帶系成一束，同樣身着族服，不過兩邊袖子下的小臂有纏上繃帶，手上繭子明顯。

他雙目清明，略帶銳利，年齡雖小，略有俊朗。

“沒有。他沒有練習，沒有學習，一直在研究他的毒。”日向千枝沒有轉頭，目不轉睛，搖扇問：“父親又問你正道？”

“是，”日向龍丸收回目光，垂手垂眸回應：“貴族要上供，千手和宇智波也動起來了，人手不足。”

忍者小孩都早熟得可怕，尤其是不如千手與宇智波這種強大族群的忍族家小孩，更是早早開始辦事，最差的也要跟着大人跑腿。

日向正道是族裡唯一一個過了五歲還在混的孩子。

比他小一歲的表妹千枝在跟随族長與大長老學習如何管理族群，收集與記憶族内關系和情報，文武雙修，春耕秋收時都要一同下地。

表弟龍丸因為在戰鬥方面天賦異禀，已經跟着族内成人出任務與上戰場，手下有過其他忍族的血，前段日子剛剛完成了自己第一個獨立的外出送貨任務。

提到那兩個有名的姓氏，日向千枝想起前些時日情報裡提到的兩個關鍵人物：

“那兩個少族長現在什麼情況？”

日向龍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别的：“我回來的路上遇到千手柱間了。”

搖動的扇子停下。

日向龍丸：“沒有交手。”

扇子的主人松了口氣，繼續扇。

日向龍丸繼續說：“但是看他的情況，我一人應當是殺不掉。”

……你還想單殺捏。

日向千枝：表哥和弟弟的差别怎麼這麼大？

千手一族恢複力強，皮糙肉厚，聽說比他們大兩歲的那個少族長千手柱間更是厚中厚，能打，命硬，非常難殺，宇智波針對性襲擊了幾次都沒成功。

日向千枝琢磨了一下，計算如果要解決他大概需要多少人配合，并在算出人數之後，果斷放下與千手起沖突的想法。

哎呀，沒辦法，殺個千手柱間太費勁，惹惱千手一族他們扛不住。

千手柱間不會到處亂殺，不會見個日向就幹掉，雙方還算不上仇敵，不至于成為死敵不顧發展不死不休。

千手一族看不上小單子，死敵也隻有宇智波一族，讓日向與更弱的忍族有更多生存餘地。

遠處院子裡的砂鍋被打開鍋蓋，日向正道探頭瞅了一眼，被湧出來的熱氣燙到鼻子，氣到跳腳。

旁觀了全程的日向千枝：(捏眉心)表哥有時候看起來智商不高怎麼辦，好愁人。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嫌棄的日向正道猛地扔上蓋子。

濃濃的藥香和油水味悄悄蔓延開來。

日向千枝想起來個事：“二長老叫你過去說什麼？”

日向龍丸已經完全不想再看院子裡的人，他閉着眼，邊回憶近期的近戰收獲，邊回應道：“商隊這個月不來了，可能需要一些人出去采買，但是他的人不夠安排，想讓稻田帶人一起。”

日向稻田是龍丸的随從，因為對商業有興趣，有時候也負責一些交易相關的内容。

兩人又聊了些别的。

期間有人來和日向千枝報告兩次，日向正道等不及打開鍋看過三次，終于等鍋裡雞肉快熟透了時候，兩人終于将這幾天的情報互通有無。

“下個月你就該上新戰場了吧。”千枝問。

“是。”龍丸應道，沒多說一字。

千枝沒回話，氣氛逐漸沉重起來。

正道煮好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倆木碗盛上。

渾濁的湯水上浮着一層薄薄的油花。

日向龍丸已經離開了，千枝眼神放空，望天喃喃：

“今年的稅收又漲了……再這麼漲下去，真的要和他們對上嗎……”

……

“又是你這個臭小子！！”

院子裡傳來的聲音吸引了日向千枝的注意，隻見這家主人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藥包，跳過栅欄，第一眼看到最讨厭的人在自己院中，第二眼就瞥見一地雞毛，和柴火陶罐旁邊孤零零的雞屁股。

日向土門沒拿穩，手中藥包噼啪掉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