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幹什麼?不确定,再看一眼。
他凝睛細看,面色恍惚,繼而大變。
日向土門暴怒:“我買的老母雞!!”
日向正道一個激靈,丢下手裡的木勺,轉身就跑。
土門伸手去抓,院子裡立刻鬧騰了起來,變成另一個意義上的一地雞毛。
旁觀的日向千枝看着表哥沒幾個呼吸就被别人逮到,一邊嚷嚷什麼“我放了草藥!我放了草藥!不準抓我,不準向族長告狀!”一邊被怒急的雞主人揪住衣領往外面拖,于是也收起扇子,慢悠悠往族長那邊去。
今天也是撈表哥的一天。
*
在日向千枝離開之後,屋内的少年睜開眼睛,一雙白眼直直望着日向少族長的方向,眼内閃過一瞬異色,眼周全是猙獰青筋。
他非常清醒,平靜,毫無昏迷的模樣。
……
土門抓正道的時候有多快,正道惹惱族長後跑掉的就有多熟練,不到兩盞茶的時間,日向正道就逃離了暴怒現場,溜回家中。
他的家裡隻有自己,屋子有三個房間,曾經的一間是父母休息的地方,現在已經被他改造成了毒室。
正道腳尖一轉鑽了進去。
毒室沒有窗戶,三張桌子擺在三個方向,上面各有兩盞油燈,放着模樣各不相同的工具,以及各種藥草和毒草,有些是新鮮的,有些是幹燥處理過的。
有些不适合直接擺放儲存的草藥,被他放進桌上的盒子裡或者罐子裡。
地上有更多的罐子,大部分都是用網、用布,或者是用碗堵住罐口,他在那裡面養了毒物。
堆在門左右籠子裡的是給毒物養的血食。
日向正道在木桌前坐下,從懷裡摸出被逮住之前藏起來的雞屁股,拔毛之後切了一半,拌上其他草藥,研磨蒸煮,試圖搞成一種新的毒藥。
不過很顯然他必定不會成功,藥膏中隻有屬于那些藥草的毒性,沒有雞屁股的一絲功勞。
日向正道正在苦惱,毒室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他瞅見來人是日向千枝,又轉頭回去切另一半雞屁股。
千枝将帶來的雞湯放到桌面上,正道拿起來便要喝。
碗剛湊近嘴邊,他忽然頓住,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雞湯有點眼熟……好像是他給雞主人熬的那份湯。
日向正道氣呼呼把碗撂到一邊:“你帶這東西來幹什麼。”
千枝笑笑沒答:“族長已經幫你賠償了土門。”
幹了壞事的人沒反應。
千枝搖扇子又說:“族長準備封了正道哥哥你的毒室,不再讓你玩毒。”
沒反應的人瞬間急了,日向正道一躍而起:“不行!我不許!”
千枝提醒他:“父親最近氣的夠嗆,封你的毒室是一定要封的,不過可以想個别的主意。
父親封毒室主要是因為族裡人不夠用,需要戰力,你如果從明天開始認真修習近戰,他就不會再封你的毒室了。
正道:“不幹。”
千枝:“學習忍術?”
正道:“不幹。”
日向千枝笑了:“那我有個你肯定會願意的辦法。”
正道這次沒有立即回話,他眼珠子轉了轉,一把抽走千枝的扇子拿在手中把玩。
日向千枝也沒立即繼續剛才的話題,平靜伸手道:“把它給我,那是我的扇子。”
“到我手裡的東西哪有送出去的道理。”日向正道笑道。
“是嗎,”日向千枝從身後抽出另一把扇子:“可惜我手頭有個新扇子,有人拿不到了。”
日向千枝嘩的一聲打開新扇子,粘住了正道的目光。
隻見上面寫着四個大字:無惡不作
日向正道果斷伸手去取有字的那扇,被躲了過去。
千枝沖他伸手,刻意放慢速度緩緩說道:“……把屬于我的給我,這個就是你的。”
正道頓了頓,換了過來,邊欣賞新扇子邊問道:“所以是什麼主意。”
日向千枝問他:“你現在制毒如何,有已經穩定的成品了嗎?”
日向正道想起來剛才的雞屁股,以及以前那些要麼毒性不大,要麼不穩定,要麼發作太慢的毒藥,難得有些心虛,咳嗽兩聲不說話了。
千枝料到了他肯定沒有什麼厲害的成品,如果有他自己滿意的作品,絕對當天就揪着她說上幾炷香的時間,說不定還要沖出去拿人做實驗。
她建議正道多做幾個毒藥供給族内使用,就算正道不出去做任務,也可以因為給族裡提供了道具,不必被封掉毒室,還不會和修煉那樣耽誤他搞研究的時間。
日向正道皺眉,不太樂意。
他說道:“可是做的量大了耽誤我研究新毒和找新草藥的時間。”
日向千枝繼續耐心勸說他:“如果你擔心做藥耽誤你的時間,你可以把不心疼的方子上交,讓那些土醫去做。就算是不強的方子,也能證明你的成果,說不定能拖上幾天。”
正道的眉頭舒展開:“行,我說你寫。”
他現在還不識得太多字,也懶得學,日向千枝倒是因為身份原因學了不少,讓她來寫方子正好。
寫完方子之後,千枝沒有耽誤正道玩雞屁股的時間,帶着幾個方子果斷離開。
不過臨走前,順便告訴了正道一個族長要給他換近戰老師的消息。
日向正道:……
自己好像被耍了。
……
千枝走後,日向正道重新嘗試了幾遍另外的的雞屁股制毒法,依舊失敗。
天漸漸暗了,正道沒舍得點燈,早早鋪開被褥躺下。
他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剛開始的時候朦朦胧胧,令人恍惚,好像看到了很多方布在眼前晃悠,後來正道逐漸清醒,發現眼前的不是布,而是一本本攤開的書,上面密密麻麻一片黑色的字。
他還沒來得及觀察上面寫了什麼,他所在的視角的主人忽然合上書本,起身出門。
不過在這之前,他瞥到了書名。
——空桑毒譜。
日向正道:!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