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處的叛亂結束了,可遠處的叛亂還在繼續。
日向利刃追着叛徒久慎,一路往南方行進,終于在族地邊緣将其攔下。
兩人的實力本來有差距,尤其是利刃手中的重刃舞起來虎虎生風,讓久慎不敢與他直接對上,隻能迂回着攻擊,差距就更加明顯。
但是利刃試圖将久慎活捉,打起來束手束腳,兩人竟一時間不相上下。
相鬥片刻後,他二人的白眼都将四長老那邊的情況送入眼中。
利刃勸久慎投降,結果久慎不僅不從,反而不知為何特别排斥,對族長一脈表現出極度的憎惡與憤慨。
兩人長刀相接,利刃借身高與力氣把久慎往下壓:
“你雖然是孤兒,可族長年年為你送物資,為你增衣添柴,他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族長,又為何要殺大家!”
久慎的身體一點點塌陷下去,他奮力撐住長刃,突然踹向日向利刃,兩人迅速分開。
“他太軟弱了,就連一個下人都能欺壓到我們頭上!”
兩人再次交手,久慎咬牙切齒:“四長老會殺貴族!”
一聽對方隻是這個原因就願意至族人于死地,利刃怒上心頭,粗眉豎立,手中的力道又增半分。
“你個白癡!”利刃怒罵道:“不懂政治又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蠢貨!”
久慎也被罵紅了眼:“難道你個傻腦子就懂嗎!”
利刃幼時有些癡傻,隻會拿着木刀玩,直到四歲時才開口說話,每天不是修煉就是吃飯,從不主動與人交流。所以傻腦子是利刃在族裡的外号,而贊賞他的人則會稱呼他為劍狂人。*1
早就不呆傻的利刃又是連着數刀劈在刀刃上,大笑三聲,持續進攻。
“可笑!他耍你這個白癡,你不僅看不透他的目的,還要為他數錢,扯什麼貴族不仁的大旗,說的冠冕堂皇——”
利刃雙目一瞪,突然暴喝:
“說!他還允諾了你什麼好處!”
不知是因為這聲爆喝猶如雷霆,還是真的說中了心事,久慎心神一震,連退數步。
話音未落,周圍落下十數位黑衣族人,将兩人重重包圍。
日向久慎見脫身無望,萬念俱灰,大吼一聲,沖向利刃,決定與他同歸于盡。
緊急時刻,林間投來一顆爆彈,在久慎面前炸出一片墨色煙霧。
久慎一時不察吸入煙霧,緊接着面色大變:“這是那個毒……”
話還未說完,他雙腳打滑,昏迷倒地。
利刃立馬屏息上前,将人捆住。
周圍的黑衣族人見情況解決,帶着俘虜又悄無聲息地沉默着離開了。
投擲毒彈的人從林後走出來。
這人内着緊身戰鬥裝,外着标準族服,短發寬臉,在脖間戴着标記有日向族徽的圍脖,模樣與利刃有些相似。
他看起來比利刃機靈很多。
利刃看着黑衣族人來了又走,茫然地轉頭問他:“那些人是誰?我怎麼沒有印象?”
“那些人是卓帶領的人,這麼說有印象嗎?”日向利水一邊無語一邊習慣性蛐蛐他:“都說了要你平日裡悶頭修煉,上個月他們還邀請你來着,被你拒絕了,這就把人家忘了?”
日向利刃頓時想起黑衣族人是族長留下來的政治遺産(族長:我還沒死呢!)。
利水快步湊近了用手肘搗他:“诶,你對久慎說的那些話是誰教的?”
利刃剛被自家兄弟嫌棄,此刻不想分享謎底,快步離開。
“我自己想的。”
利水不信。
他追上去又問:“是不是龍丸少爺教的?”
利刃沒好氣道:“我自己想的!”
兩人越走越遠,利水持續糾纏:
“好啊!難怪你不加入黑衣,你居然背着我見龍丸少爺不叫我一起,以後我不給你摘果子了!”
利刃:“我自己能摘!”
……
因日向正道的突然加入,叛亂戰鬥平息得相當迅速,不過後續為抓人和收拾殘局,預測需要一周。
這段時間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千枝便和長老們開了個會。
冬,十一月中旬,龍丸失蹤的第十八天。
天晴,日暖,午飯前。
衆人開會的地方就在族長宅内,在廳裡用矮桌圍着方形拼在一塊,開會的時候用桌子記東西,開完會順便吃個飯。
房間裡當前隻有千枝,以及負責記錄的好葉與白芽。
還是少族長的日向千枝沒有坐到主位,但也沒有順着年齡坐到後方去。
大長老最先趕到。
他徑直走向日向千枝,把人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看千枝精神頭不錯才徹底放心。
日向千枝哭笑不得:“長老爺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才幾歲!”
大長老把不争氣的族長鐵兵啼哩吐噜罵了一遍,覺得他心軟不給所有分家上咒印,害得寶貝少族長吃苦,非得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坐穩位置。
日向千枝搖頭苦笑。
四長老全家除了襁褓裡的嬰兒沒有籠中鳥外,全家都刻上了刻印,即使再厭惡族長,叛變都對他們沒什麼好處,既然如此,四長老叛變背後必然有其他原因,上不上咒印都一樣。
片刻後,負責後勤的二長老,和負責任務的三長老,兩人一同出現在門口。
日向千枝自然切換笑容。
二長老揣着袖子大搖大擺走進來,進門見千枝先道:“可以啊千枝,難怪不讓我們幫忙,原來有正道幫你啊。”
這是在說我靠别人呢,老家夥,非得要我罵他,嘴真賤。日向千枝内心髒話,面上的表情卻變成愁容。
三長老冷眼旁觀,大長老見千枝有話要說,沒做反應。
日向千枝一隻手曲在唇邊,另一隻手輕拽衣袖,以極其浮誇的茶裡茶氣的語氣,裝作苦惱,順着他道:
“我本來也不想的,誰能想到正道他一定要幫我呢,還專門留下屍體,拎着頭顱平息事端,真是個好哥哥啊。”
日向千枝:想不到吧老東西,人脈也是資源,你想要還沒有呢,給我小心着點!
二長老面色一僵。
這是在說他倆關系緊密,正道心甘情願,她能随意使喚這把刀呢。臭妮子,敢威脅我!
沒資格參與“戰場”的白芽和好葉兩人反應各異。白芽在回憶正道當時到底有沒有表現的“非常想幫忙”;好葉眼觀鼻鼻觀心,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二長老正要開口反擊,大長老突然走到主位上坐下,插入了兩邊的對話。
“千枝不要太謙虛了。”
他笑呵呵說道:
“我昨天看了全程。你在正道出現之前就将老四耍得團團轉,正道出現之後還能及時更改計劃,已經相當優秀,我可以放心了。”
三長老此時開口:“對對,千枝這次不錯。”
最搖擺的人已經表示自己的态度,日向千枝就把目光移到了二長老身上。
二長老輕哼,不再多言。
淺淺交鋒過後,四人端正态度。
二長老首先交代了族内後勤情況和人員傷亡情況。
叛徒老四把日向當成了他自己的東西,沒派人搶奪倉庫庫存和破壞農田,存貨一切正常,存糧雖然拮據但是足夠緊巴着過冬。
這次平叛受傷的人不多,但是因為有日向久慎這之類的人存在,犧牲的族人數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