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族地内,日向稻田遲遲等不到小少爺的身影,就知道那個冒牌貨絕對是把自己忘到了腦後。
在族人那裡打聽了一圈,日向稻田選擇留在族地門口蹲守目标,邊等邊煩躁地抱臂抖腳。
這位新來的人親近正道他可以理解,畢竟正道沒有和他一樣上來就差點殺了對方,還被人家察覺,但是,但是!
日向稻田氣得雙眼瞪得老大,炯炯有神。
——但是如果是龍丸少爺,絕對不會,忘了他,還在等的!
(完全沒提醒新人的某少爺眼神漂移)
“你在幹什麼。”
日向卓從族地内走出來,看到本該出門的稻田正在門口,疑惑問道:
“少族長不是給你排了任務嗎,怎麼在這裡?”
日向稻田沒好氣地回道:
“還能怎麼樣,被人嫌棄了呗。”
日向卓的眼睛微微睜大:“你也能被人嫌棄?”
日向稻田作為經常跑腿和經商的人,連令大家讨厭的正道都能交好,能輕松對熊孩子誇出口,最懂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在族裡的關系網是一等一的廣。
這樣的人,居然被新來的讨厭了?
日向稻田還在氣頭上,聽到他這麼說反而歎氣。
“不提他了,提起來就生氣。”
他有點煩躁地撓撓後腦,問道:“倒是你,少族長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麼出來了。”
“羽衣那邊出了點事,我得去查查。”
這幾年能讓卓出動的都是大事,外加羽衣是害死少爺的推手之一,稻田的注意力一下子從假貨那邊被吸引過來,湊上前小聲問:
“怎麼,那邊打起來了?是誰?千手決定和他們的聯盟同歸于盡了?”
日向卓搖搖頭:“不是,是羽衣少族長死了。”
日向稻田愣住,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卓無奈看了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吧,在我面前演什麼。”
“呵呵。”日向稻田嘴角一抽:“誰想笑了。”
他這麼說着,嘴角卻越扯越大,在臉上形成一個比鬼怪面具更扭曲的表情。
“诶呀,這才過去多久,一個月不到吧,怎麼人就沒了,殺我們的人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日向卓搖頭,認真回他:
“不知道,昨天剛有失蹤的風聲放出來,今天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
也是失蹤?
注意到這點,日向稻田聯想到少爺,忙問:“在哪死的?怎麼死的。”
日向卓表情嚴肅:
“在千手勢力的林子裡,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因為忍者相互之間會襲擊他族的孩子,所以為了避免繼承人夭折,各位少族長都不會輕易踏入其他領地。
羽衣和千手堪稱死仇,為何會出現在千手的族地裡?
兩人都覺得不對勁,同時安靜下來。
片刻後,日向卓先從亂飛的念頭中回神:“不多說了,我先走了。”
“等下。”
稻田給他提示:“從貴族和商人那邊下手試試,打聽打聽有沒有人性格突變。”
日向卓:“你懷疑那個新人是……?”
稻田給他腳後跟一腳,沒好氣道:“誰說那家夥了!?”
他想起自己和對方的接觸,嫌棄的味道就擺脫不掉:
“那家夥如果不是比所有人都會演,就是真的天真。”
還沒和龍丸有過近距離接觸的日向卓對此表示疑惑。
蓦地,日向正道出現在二人視線内。
“拐”走了小少爺的家夥,和假少爺身上都帶着血的畫面,把日向稻田二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識懷疑有敵人入侵,紛紛上前。
他們二人湊近了才發現,這血……或許,可能,大概,來自正道的臉。
稻田:?
卓:。
從外歸來的日向正道橫抱着龍丸,後者的手臂和腦袋都耷拉在懷抱之外,仰着腦袋睡覺,呼噜聲震天,哈出的氣時不時吹飛嘴邊的一片幹巴血液。
日向稻田将小少爺背好,習慣性地拐着彎打探情況: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他剛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擔心少爺幹什麼!讓你嘴快!
日向正道的步伐一頓,背對着稻田回答了他的問題,總結得言簡意赅。
“我的血有毒,讓他醒了自己去清理。”
稻田的腦内自動翻譯:正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的臉是被龍丸咬的。
稻田:。
你到底做了什麼。日向稻田的臉皺成一坨。
……
隔日,後龍丸醒來。
他還睜不開眼,但已經恢複意識,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不知道是看守他還是照顧他的族人——離他很近,大概是照顧他的——正淅淅索索小聲交談。
有個族人說:“真的假的,羽衣一夜之間就被滅族了?”
另一位族人的聲音更小,龍丸隻能隐約聽見在肯定這件事,說是一個叫卓的人用通靈獸帶回來的消息。
“宇智波不是盟友嗎,怎麼沒有反應?”
“似乎是周圍趁機蠶食,宇智波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族人倒吸一口涼氣,大概是震驚于一個忍族的消失如此突然,很久之後才把溫熱的呼吸吐出。
“吓死人了……”
“還好我們前些日子……否則真的不敢想……”
“是啊……”
“既然宇智波羽衣聯盟沒了,那千手是不是……”
“聽說羽衣少族長就是在千手……”
就在此時,一個有點粗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你們把人家吵醒了。”
族人們紛紛閉嘴,試圖恢複安靜地睡眠環境。
龍丸睜眼,将在場的人掃過一圈,目光停在平頭寬臉,臉側有道手指長的紅疤的族人身上。
這位族人的着裝與其他人不同,在室内也穿着一身戰鬥裝,龍丸猜測剛才就是他察覺了自己的假睡。
被盯着的日向利刃上前,跪坐垂頭對龍丸轉達日向千枝的命令。
“少族長讓您去見一見日向久慎,他要見您才肯說更多東西。”
龍丸問:“那戶人家怎麼樣了?”
日向利刃:“無恙。”
龍丸沉默起身,周圍的族人便湧上來為他更衣。
洗漱過後,族人為他取來早飯,龍丸正要食用,日向利刃開口:
“請您暫時不要食用。”
族人疑惑,被阻止的龍丸沒問原因,反手将剛拿起來的筷子放下,跟着日向利刃離開房間。
他在路上在腦内悄悄問小少爺:[久慎是什麼樣的人?]
小少爺:[還不錯的人。]
後龍丸:……
你說正道也說人不錯。
[他确實人還不錯,是個積極的小夥子。]
小少爺呵呵一笑,語氣略帶可惜之意:[我并不清楚現在為什麼會在牢裡,或許人變了吧。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他一直在躲着我。]
龍丸小聲嘀咕:[原來你也會被人嫌棄。]
[哼,當然。]
小少爺輕笑:[不過能有資格被我讨厭的人可沒幾個。]
說話間,三人路過了族長宅。
宅子直對的主路,鋪出長長的潔淨的布匹與綢緞,兩側規矩站立着偶數位族人,并且排列整齊,衣着精細。
更遠處人山人海,超多的族人聚集在這裡,卻沒有人敢靠近。
龍丸湊熱鬧的心蠢蠢欲動,但日向利刃沒停,他不好意思摸魚。
突然,主路盡頭傳來樂聲。
衣着厚重華麗的貴族踩着布匹接近,日向利刃主動停在主路的一側,将腰間的刀解下丢至一旁,跟其他族人一起跪坐低頭。
龍丸看熱鬧的心瞬間扭曲,他深吸口氣在腦内問道:
[可以不跪嗎,我不想跪。]
[你早晚要跪的。]
日向龍丸在心裡,把這位新朋友以前是大貴族之子的可能性又往上提了提,改口道:
[這位不想跪就不跪吧,我可以不跪。]
龍丸:?難道這位對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他好奇探頭,正好看到路過的公主。
這位公主面撲白色粉末,衣衫層層疊疊如含苞花朵,明明看起來就十分累人,卻走路穩重,沒有絲毫搖晃。*1
她與龍丸對上眼神。
音樂戛然而止。
小少爺趕緊提醒他:[低頭!别看她!]
龍丸還沒看清公主的模樣,聞言連忙低頭,卻被捏住下颌,被迫揚起腦袋,露出不如之前完美的、略帶驚慌的臉。
“日向龍丸?”他聽到那位公主這麼說:“怎麼沒來找我。”
龍丸張張嘴,正猶豫要怎麼答複,腦内想起一個聲音:[不用回複。]
他立即閉嘴,隻是拿那雙有了瑕疵的雙眸,無措地注視着公主的臉。
公主果然沒有繼續詢問,而是自言自語。
“看來你真的失憶了。”
龍丸學着腦内的聲音回應:“是。”
或許是這句話的作用,又或與這句話無關,那位公主看向他的眼神變得厭棄,用指腹在他褪去硬痂但是殘留紅痕的眼周擦過,輕輕啧了一聲。
公主又以絲綢方巾擦拭自己接觸了日向龍丸的手指,将昂貴的布料丢棄在地,頭也不回地走進族長宅。
小少爺指揮:[把方巾撿起來疊好,給過來的族人。]
龍丸一一照做,在心裡悄悄問:[她厭惡你的話,會不會對和日向的聯系有影響。]
[不會。]
小少爺難得幸災樂禍起來,不知道樂的是誰:[屋裡有這位更中意但求而不得的。]
龍丸:?你這麼說我就好奇了。
龍丸趁貴族的儀仗隊未離開,利刃無法通過這段道路,腳尖一轉,随着小少爺的指揮偷偷摸到族長宅内,溜到招待貴族的房間門口。
他拽拽守門族人的袖子,用嘴型問道:裡——面——都——有——誰?
族人無奈寵溺小少爺,把失憶之後也失去規矩的小少爺拉到一邊。
*
屋内,日向千枝借給公主倒水的功夫,快速拿白眼瞥了一眼外面。
她回到座位上規矩笑着,正要向貴族問安,對面卻直接開口。
“千枝少族長,”公主雖是與日向千枝說話,目光卻一直注視着在房間窗下盤膝而坐的某人,“不介紹這位嗎。”
“當然,如您所願。”
日向千枝甜甜笑着,回身招手讓正道過來。
陰影中的正道一手搭腿,作勢要起,卻在下一個眨眼間出現在千枝身邊,繼續盤膝而坐,閉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