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怎麼沒有作用?
千手柱間喝下血已經過去一個鐘頭,跟他面面相觑,大眼瞪大眼。
日向正道撕開傷口自己試了試。
血一入口,五黃辟毒術就和幾天沒出門的某黑白雙色犬類一樣,在他的體内嗷嗷叫着發瘋拆家,完全不像是安定的樣子。
……确實有毒。
日向正道再看千手柱間,後者瞪着大眼,非常茫然,相當坦蕩而無辜,一點毒發的迹象都沒有。
奇怪。
他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把千手柱間捆住,點穴,封查克拉,自己離開毒室尋找新的答案。
而在他走遠後,千手柱間的無辜隻維持了數息,五官微微抽搐,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凝神靜氣,将封印術抽絲剝繭,把抽出的查克拉彙入胃部的保護層中。
這是他這些時日琢磨出來的新忍術,可以利用查克拉隔絕毒與胃部的接觸,進而阻止毒進入腸道,或者阻止毒通過黏膜滲透。
新忍術的難度略高,但隻要不是可以滲透查克拉的毒,就很有效,代價隻是一些能忍受的灼燒感罷了。
盞茶時間過去,等千手柱間把正道封住的穴位解開,日向龍丸從外面打開了内室石門。
“今天隻有你啊。”明明兩人隻見過一面,後龍丸卻非常自然地、歪歪斜斜地依靠着石床,相當親近地沖他打招呼:
“嗨~靓仔,有見到正道嗎?”
忍界沒有“靓仔”的叫法,但是柱間通過意念,虛空領悟到了對方的意思,自動把靓仔理解為帥哥,睜眼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呢,他剛出去。”
“誰說我不是找你了。”後龍丸搖着一根手指“啧啧啧”:“找他和找你又不沖突,他在我找他,他不在我找你。”
柱間眼前一亮:“是你們少族長的意思?千手那邊有回應了?!”
後龍丸雙手一攤:“很遺憾,并沒有。”
千手柱間沉默下來。
後龍丸趴在床邊笑眯眯道:“怎麼了,發現家裡人沒那麼在乎你,傷心了?”
千手柱間平靜搖頭,留下一句“不算意外”就沒再說其他,令後龍丸好奇到抓耳撓腮,又覺得再問就涉及忍族内部的權利結構,不好意思深究。
他隻能擱心裡跟小少爺嘚嘚:[你們忍者怎麼回事。這個年齡的孩子被綁架了,父母還不交贖金,難道不應該哭爸爸媽媽不要他嗎,莫非他們關系不好?]
前龍丸:……
小少爺無聲遠離。
千手柱間轉而問道:“我在這地下看不到時間,現在是不是已經跨年了,入春了沒?”
“跨了,還沒入春。”
後龍丸拿指甲摳摳被褥,摳了一指甲蓋的血液碎沫,“你這是怎麼回事,正道終于對你動刀了?”
千手柱間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就無語。
“他給了自己一刀。”
後龍丸:“?”
後龍丸:“什麼叫給自己一刀?”
千手柱間的雙眼變成的半圓形狀,整個人顯得頗為凄涼寥落:“他突然發瘋讓人喝他的血,而且不能浪費。”
千手柱間把發生的事一一說給他聽,尤其強調了毒室主人在動作方面的暗示,表示還好他機靈,裝作沒看懂,否則人生經曆高低得加一筆黑曆史。
後龍丸一聽,樂了。
前些時間接觸下來,他發現正道平日裡還好,稍微比較正常人,能有意識地保持冷靜和平靜。
但是一到試毒期間,就根本沒辦法講道理,這兩個狀态就跟清與濁、自我與本我,或者說跟靜心與着魔似的,偏執執拗,恐怖得很!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自己出事。”
後龍丸安慰他:“你越耐毒,正道他就越舍不得你死。不過要他照顧人肯定不可能,所以隻能自己照顧自己。”
說着說着,後龍丸又瞥到這床被褥,突然頓住。
……不是,剛才沒注意,現在一看,怎麼有點眼熟,像是前段日子族裡發的。
“你的被子哪來的?”他問道。
“哦,你說這個。”
千手柱間動動手指,借拍腿當作拍床。
“你們給正道的,我看他堆着不用,直接讨來了。”
啧啧。後龍丸搖頭感慨:“聽起來這哪是給正道的呀,這根本就是繞了一圈專門送你的吧。”
千手柱間嘶了一聲:“他用不着這些東西?”
後龍丸:“你見過他睡覺?”
柱間:“……”
後龍丸:“……”
好像還真沒見他在哪睡覺。
兩人對視一眼,莫名沉默。
還以為那家夥真的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原來也擔心在睡覺的時候被偷襲。千手柱間又嘶了一聲,開口問道:“有衣服嗎,我這身就洗了一次,沒有替換的。”
後龍丸:“巧了。”
他把手伸向背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套貼身衣物,放到床頭。
千手柱間本意是改變氣氛,現在見他居然真的拿出來一套衣服,反而開始疑惑,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難道是生怕正道不知道有人在照顧他嗎。
後龍丸隻給他一個微妙的眼神:“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隻要正道對日向還有價值,日向千枝就能平等地将所有人都視作正道的玩具(包括他這個假弟弟),區别隻是有的玩具身兼多職,有買賣的價值。
比如千手的少族長。
毒室的燈火幽幽,在毒室主人的影響下,兩人暫時成立日向正道受害者聯盟。
作為另一個受害者,後龍丸也頗為感慨:“他确實不懂保持距離,根本不照顧别人的感受。”
就正道這種性格,怕不是新婚之夜也隻顧自己爽,而且不爽了還要把伴侶踹下床呢。
等下,這算家暴嗎?
後龍丸剛被自己的想法的逗樂,就忽然聯想到了嚴肅的話題,表情也不禁嚴肅起來,開始思索在奴隸社會有沒有相關律法。
而且,他既然是少族長,那以後是不是需要跑基層,還得解決家庭糾紛?
壞了,家庭矛盾怎麼調解,他不會啊,他隻會勸分和鎖死祝福。
柱間:……
日向龍丸的表情變化不定,千手柱間的心裡也忐忑起來。
“有話說話别吓我。”他微微提高兩個聲調:“你為什麼在這個話題臉色糟糕,難道他還有更過分的時候嗎?!”
後龍丸回神:“啊,沒什麼大事。”
考慮到千手少族長接觸的東西八成比他多,後龍丸于是把自己的疑惑分享了一下。
聞言,千手少族長略有無語,但還是為他解答了疑惑:
“沒區别。大名令可能今天是這樣,明天就是那樣。你若想立規矩,直接通過族長設立就可,日向千枝是你姐姐,會很方便吧。”
後龍丸:好家夥,現成的朝令夕改和地方法規。
他問道:“那你們那麼聽大名的原因是什麼?”
千手柱間一愣。
見他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但是找不到思路,于是後龍丸問得具體了一些:
“我這些日子在外面,看到忍者與商人和貴族不同,你們更在意家規族規。可火之國沒有出現地方脫離控制、各自稱王的狀态,大名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我是好奇這個。”
柱間小聲嘟囔:“這話說的,好像你失憶之後就不是忍者了一樣……”
他的餘光瞥見後龍丸在苦惱自己失言,于是便歎道:“你可别跟别人這麼說。”
并非苦惱鍵政,而是苦惱透露身份的後龍丸汗顔:“我知道,我不蠢。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
柱間打斷他故意重複的問題:“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跟我說。”
後龍丸:“你猜。”
柱間:……
後龍丸:“所以你們為什麼?”
柱間:你這哪裡像懂的樣子!!!
千手柱間複複歎氣。
“我問你當然有我的理由。”後龍丸皺臉,抱臂,沉聲道:“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下次來我接着問。”
柱間:“你這樣好像我的弟弟,啊,我忽然有點想家,要是能出去……”
“快說!!!”
千手柱間疑惑道:“不就是族規和忍者的規矩,都要求對大名效忠嗎?”
後龍丸依舊抱臂,并不滿意:
“我問的不是這個,是更深一層的原因。”
“确實像扉間。”柱間小聲嘟囔:“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這不是千手沒回應嗎。”
後龍丸無視對方的暗示與明示,耐心地再次回答和補充内容:“我要問的是為什麼會聽這個規矩。”
千手柱間實在搞不懂他到底要問的是什麼,被他整得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要聽啊,大名有神性,是神的代表,為什麼不聽?”
聞言,後龍丸放下手臂,笑眯了眼:“對,對,我問的就是這個。”
小少爺浮在後龍丸身後,安靜地聽着兩人的交流,順帶觀察對面的細微反應,以防令人操心的新朋友,被對面的千手忽悠着做了傻事——千手少族長看起來無害,但是以忍者的作風,哪裡可能有單純的人。
然而,就在後龍丸得到答案的一瞬,日向龍丸忽然接收到了身體那邊傳來的、無法被屏蔽的心聲。
他猛地将視線從千手柱間身上移開,死死盯着這個占據了他身體的家夥,目露震驚,略有不起眼的恐懼。
與此同時,千手柱間心頭一跳,靈感突現。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開口——
“你要做什麼?”
[你瘋了?!]
後龍丸擺手打哈哈,心中認真又随意地安撫了一下小少爺,嘴上卻聊了聊外面的情況,話題便再次回到千手一族。
後龍丸問道:“你那邊沒有什麼能起作用的人了?”
千手的少族長總在毒室裡待着也不是個事兒,如果不能用他為日向換來利益,那為了平穩和安全,隻能将人殺了,挫骨揚灰,消除痕迹,讓千手的少族長成為永遠的謎。
後龍丸和千手柱間聊着感覺還行,千手的反應也能讓他們的少族長心冷動搖,如果有選擇還是盡量不殺——所以快支楞起來啊森之千手,快贖人!
千手柱間猶豫。
直覺告訴他,在對方沒說出來的内容裡,包括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兩人的身份與陣營差别擺在這裡,就算聊天聊得再開,有些敏感話題依舊不能交流。
于是他決定順着對方換的新話題下台階。
柱間搖搖頭:“千手和你們不同,我們的族長不拍闆,找誰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