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來到利刃和利水身邊,命利水去為他準備一套新的衣服,随後轉向利刃。
“你們去做什麼了。”
利刃遲鈍了一輩子,此刻卻無比機敏,仿佛早有準備:
“龍丸少爺參與了蟲喰家的宴會。”
他沒有一絲猶豫,非常流暢地報出一長串晦澀難記的家名,“這些人也在場。”
正道聽完,沒有任何回應就消失在了此處。
但日向利刃知道,正道是去做他做不了的事了。
……
當夜,明月高懸。
正道踏入蟲喰家,推開家主所在的房門。
屋内的交流沒有任何聲響,似乎隻是熟人相互對話。
但在正道離開之後,無數隻色彩豔麗的爛髓鬼蟲從屋内爬出,爬遍整個蟲喰家。
這些蟲子沒有躲藏,明目張膽地從衆人腳下穿過,然而整個宅子的人無一人察覺。
蟲喰家最中央的位置是一片枯山水景觀。
正道立于石子中央。
他什麼都沒做,頭發和衣服卻無風自動,仿若被狂風吹拂,獵獵作響。
下一刻,堪比毒室那片木遁森林的龐大查克拉沖天而起,灌入地面。
轟!
庭院一震。
轟!
蟲喰家一震。
轟!轟!轟!
這片土地猛烈顫動起來,以正道為中心,向四周撕開一道道傷痕,眨眼間便天崩地裂。
蟲群大開殺戒,撕咬狂歡。
頃刻間,蟲喰家化為廢墟。
正道沒有殺那些在震動下幸存的人,而是接着來到了百目鬼家的所在之處,如法炮制。
後龍丸那家夥隻處理百目鬼家主一人,他可不會。
不僅如此,那場宴會上的所有賓客,一個人也别想跑!
百目鬼之後是十六夜,日向正道帶着毒和蟲群,踏遍周圍城池。
每到一處,他都放出爛髓鬼蟲,肆意傾瀉着查克拉。
這一夜,震天動地。
待到第二天,衆人探尋究竟,尋到震動中心,隻發現蟲豸齧咬和地龍翻身。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同一個可能。
于是“神罰”二字,便悄無聲息卻極其迅速地流傳開來。
……
後龍丸得知這件事已是中午。
他那時正在利刃執拗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地嘬着湯藥,一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即猜到了是誰的手筆。
他感覺到了和日向千枝同款的痛苦和哭笑不得,嘴角的笑意卻一直壓不下去。
“龍丸少爺,咱們該怎麼辦?”利水跪在地上仰頭問道。
後龍丸喝掉所有湯藥,對利刃下令:“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千枝,必須要快,越快越好。”
“是。”
利刃得令離開,他又看向利水:“你去給錦織傳消息,告訴他,我要那個身份必須沒有任何問題,必須處理幹淨,而且很快就要用。”
“是,少爺。”
利水也迅速離開了。
待兩人離去,屋内隻剩他和正道的外套……以及沒洗的鼻涕。
後龍丸歎了一口氣,走到窗邊觀察街上的情況。
路人交頭接耳,信使行色匆匆。
正道這一下就把他的計劃向前推動了好幾年,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接下來,就要看千枝的态度,和錦織家的反應了。
……
未曾想,後龍丸算來算去,沒算到正道會和他一起回族。
吃完早飯的時候沒看到正道,他以為正道已經走了,結果在他們準備出發時,正道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了出來。
他什麼也沒說,就站在他們三個旁邊,用行動表達了三個字:一起走。
後龍丸:……
雖然正道沒說話,但他看懂了。
和正道一塊走雖然安全,不過未必是好事。
他們的速度完全不一樣。
後龍丸是四個當中最慢的一個,利刃和利水會配合他調整速度,但是正道不會。
日向正道邁步的速度不快,又十分平穩,仿佛踱步一般,稱得上一個雅字。
雖然他的身高沒有後龍丸高,腿也沒有後龍丸長,卻和風一樣,輕輕一動便飄出去數米,讓三個人活像拉不住大型犬的鏟屎官,累成另外三隻狗。
後龍丸趕路趕到頭秃,果斷化為猴子抱住正道的大腿哭嚎。
“哥啊!親哥啊!咱慢一點可以嗎!”
利刃茫然開口:“可是他不是您親哥,龍丸少爺。”
後龍丸:……
在場的也就隻有他能說得出這句話。
正道抽了抽腿,沒抽動。
他低下頭看着星星眼的後龍丸:“你連輕功都忘了嗎,日向龍丸。”
人話:那家夥沒有教你身法?
後龍丸尬笑。
正道:……
日向龍丸那家夥在幹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不教他。
他把後龍丸拎着領子提溜起來,手掌按在肩膀上,催動查克拉在體内遊走一圈。
然後說:“就這麼用。”
後龍丸茫然回視。
正道:……
他又給後龍丸念了一遍草上飛的口訣,随後看着後龍丸,示意他背一遍。
後龍丸:“呃……”
他把第一句話忘掉了。
日向正道深吸一口氣,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
——他開始懷念某個看一眼就會的天才了。
他錯了,他再也不嫌棄那家夥偷學他的功法。
兩個人在原地折騰了半炷香時間,後龍丸終于将草上飛的口訣完全記住,拍拍胸脯讓正道盡管放心,結果一步邁出去——
他躺地上了。
後龍丸眨麼着兩隻眼睛,完全想不明白原因。
正道額頭上青筋暴起。
為了避免折壽,他果斷放棄教導工作,一個閃身消失,徒留後龍丸仰躺在地上,頗為不甘心地念着口訣又蹬了幾下腿。
——然後順時針畫了個圈。
利刃:……
利水:……
後龍丸羞恥,後龍丸悲憤,後龍丸遇到困難立馬放棄!
他躍到利刃背上,往前一指。
“利刃!沖!”
日向利水無奈歎氣:“别追了,肯定追不——”
利刃一跺腳,跟脫缰野狗似得飛了出去。
“——上的。”
利水:……
他望着絕塵而去的背影,沉默。
難道這個隊裡隻有我是正常人嗎。
……
有日向利刃在後面追,正道跑得更快。
于是在兩匹脫缰野馬的推動下,四個人比原計劃……也沒有很快回到族裡。
區區利刃怎麼追得上修習多種身法的日向正道!
他玩也似得,仍舊比三人提前半個時辰踏入大門。
一回到族裡,正道忽然非常敏銳地察覺情況不對。
族地主路不見多少族人,其他地方也寂靜無聲,不見嬉笑打鬧的孩子,反而多了許多外人。
那些外人不是忍者,而是身着盔甲、手持鐵刃的守衛和武士。
“正道哥哥你回來得正好,别急着走。”
然而剛到族長宅,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千枝就從一堆文書裡擡頭,把一整捆卷軸往他手裡塞。
千枝:“你要的材料我讓人給你放到房間去了,快點,你趕緊幫我看看這些卷軸。”
一打開卷軸,密密麻麻的小字撲面而來,正道痛苦閉眼。
怎麼回事,怎麼要看的字更多了,和之前要處理的那些瑣事多了好幾倍!
這可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得寸進尺!
正道一步邁作兩步,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回家中。
家裡果然放着兩箱子材料。
正道打開箱子,隻是掃了一眼,就對箱子裡的東西有個大概的了解。
他拾起一顆藥草輕嗅,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飄向族裡。
千枝雖然也會拉着他一起辦公,但今天卻是不想讓他開口,肯定知道他想問什麼。
為什麼?
日向正道順着自己對表妹的了解倒推分析。
千枝會阻止他做的事基本都與日向有關,阻止他了解的事一定是會讓他發怒的事。
而他隻有那麼幾個會生氣的點,除了毒就是家人。
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日向正道臉色驟變。
白眼在刹那間掃過整個日向族地,鎖定一間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屋子,周遭不見族人,隻有一圈一圈巡邏三層的護衛。
而屋内,日向鐵兵靜靜地躺在一整片巨型綢緞上。
時間在他身上緩緩流逝,無聲地發爛、發臭。
正道出現在屋内,悄無聲息地,卻有些怔然。
他明明親眼看到日向鐵兵被擡進了棺木裡……
怎會如此?